众人一怔,知他向来狂言无忌,也不以为忤,但既如此见责,想来必有缘故。马钰行了一礼,说道:“请前辈赐教。”
洪七公怒道:“老叫化早听人说,今年八月中秋,烟雨楼畔有人打架,老叫化最怕耳根子不清净,但想时候还早,尽可在这儿安安稳稳睡个懒觉,那知道今儿一早便听得砰砰动动的吵个不休。又是摆马桶阵、便壶阵啦,杀猪屠狗一般,闹得老叫他睡不得个太平觉。你们抬头瞧瞧月亮,今儿是甚麽日子?”
众人听了他这几句话,斗然间都想起今天还是八月十四,比武之约尚在明日,何况彭连虎、沙通天等正主儿未到,眼下动手,确是有点儿於理不合。
全真七子本就有伤在身,而老顽童之死也确实有可疑之处,听的洪七公这般说,也算是个台阶,顺势也便应了,各自盘膝坐在地下,仍是布成天罡北斗之阵,低目垂眉,静静用功。只是郭靖却是没有停的意思,洪七公见的黄药师脸上怒气已盛,似是随时要下杀手,再见得梁子君只是头别在一边观湖景,而黄容却是泫然欲泪,对柯镇恶倒是手下颇有留情,但柯镇恶是杖杖舍命相搏。
洪七公满腔侠义,终是见不得这般情况,虽是几次开口都为人所辱,但还是又朗声说道:“江湖上的规矩,与人定了约须得守,烟雨楼与金狗的中秋之约,谁人不知,谁人不晓!等过了子时,那些金狗问起江南七侠来,我老叫化便与他们说,江南七侠死了个精光,连同徒弟也死了,倒也不是成心不守约的,想他们也是能谅解。”
果然柯镇恶听了洪七公这般说了,才住手,又呵住了郭靖,道:“等收拾了金狗再找这老贼与小贱人算帐!”
这番郭靖才算是住了手,黄药师在月光下见女儿容色憔悴,心道罢了罢了,与个憨子生个甚么气。
洪七公转头对黄药师道:“药兄,借你闺女给我捶腿成不成?”
黄药师微微一笑。黄蓉走过来坐在洪七公身畔,在他腿上轻轻捶著。
洪七公叹道:“唉,这几根老骨头从来没享过这般福气!”瞪著郭靖道:“傻小子,你的狗爪子没给黄老邪打断罢?”郭靖应了一声:“是。”坐在另一边给他捶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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