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哲又爱怜地道:“丫头,你的伤如何了?哼,吴德兴那老不死的杂碎,提起来就令为叔咬牙切齿,若非他已毙命,我恨不能生啖了他!”
蛮蛮娇媚一笑道:“我快好了,只是身子有点虚……”
银发红痣刁哲叹了口气,道:“唉,还说好了?看你小脸儿熬白成这样,一点血色都没有,若叫你娘看见了,不知会有多心疼呢,这些日来,吃得可好?睡得可安?”
蛮蛮咬着唇儿一笑,点头道:“好极了,整天吃的是大鱼大肉,睡的是锦榻软垫,就是常常被一个人欺侮……”
刁哲一听环目又睁,红痣闪亮,他怒道:“谁?谁敢欺侮你?丫头,告诉叔叔,看叔叔不将这小子生劈八块,五兽分尸!”
蛮蛮“噗哧”一笑,眼波横黛,向孟轲那么刁蛮地一瞥眼,轻轻道:“不行,叔,那人可好着呢,长得英俊,且智勇双全,既温柔,又体贴,虽说有时闹点别扭,不过……”
刁哲有些摸不着头脑地道:“不过什么?”
蛮蛮凑过小嘴,悄声道:“不过,馨儿的心已交给他了……”
银发红痣“啊”了一声,哭笑不得地道:“丫头,你好大的胆子,这件事情只怕不会像你想的这般容易……”
蛮蛮长长地“嗯”着,一脸悲苦地道:“叔,您得替馨儿想法子啊,要不,我真就一辈子不回山了,叔与爹娘永远也没有馨儿了……”
刁哲惊恐地道:“丫头,你胡说些什么?你也不想想你爹你娘有多爱你,你刁叔叔是多疼你?假如你有了什么内失,我们这些亲人长辈将如何过日子?叔叔我至今犹独身未娶,视你如己出,这么多人的希望系于你一身,你竟也如此不孝么?”
蛮蛮大眼睛眨呀眨的,泪珠儿盈盈地道:“叔呀,馨儿一向孝顺你老人家,馨儿侍候你喝酒,哪一次不是亲手做两样小菜?服侍你奕棋,哪一遭不是亲自送上点心香茗?冷了,馨儿替你老人家送去精绣的天鹅绒被,热了,馨儿在你老人家背后舞扇送风,前年你老人家卧病,馨儿哪一样不是亲手奉侍?一连三月,都是衣不解带,亲侍汤药,你老病愈后,摸着馨儿的脸蛋说‘瞧把我的丫头可累瘦了’……”
银发红痣迷着眼睛,面庞上洋溢出一片极度的安详与欣愉之色,他目光迷蒙,仿佛在缅怀着那一段往昔亨受的美好时光……
蛮蛮幽幽地叫道:“叔……”
刁哲猛然一惊,掩饰地捋了捋发角,顺手抹去了眼角因感动而溢出的丝丝泪痕,慈爱地道:“丫头,心肝,你真是叔叔的好孩子……”
蛮蛮垂下头去,可怜生生地道:“叔,那,馨儿的事……你老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