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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下,他也不对安明儿多说什么,很直接地出手开始整顿酒楼。抢商宴,他有的是手段。
其实他的做法有些喧宾夺主,但他有他自己的考量。也许在别人看来,和江南第一少的绯闻传得轰轰烈烈的女老板,又是做酒楼的,名声自然不能和那种纯洁天真的闺中小姐比。可是在他心中,安明儿永远是那个一脸纯良地对他说“不要到花楼去”的良家女子,高雅无垢。
“见不得光的小商宴,我们不要了”,在一次例会中,安小多翻了翻预定本,果断地道,“从今天起,酒楼不要再接小商宴。”
昭儿惊讶地瞪大了眼:“这怎么行?”
安明儿颦眉不语。
安小多却很犀利,只看了安明儿一眼,道:“说不接就不接。把小商宴都留下,不想去迎春楼的,自然会到宝香楼和明月楼去。”
昭儿还是很踌躇。安小多负责接洽,她负责签单。一般人家要定宴,第一手都是找她,然后再去找安小多妥谈。她还没干过把上门的生意推出去的事情。她道:“这……”
安小多把账本合上了,面无表情地道:“照我说的做。”
昭儿急了,看向安明儿。
孰料安明儿只略一沉吟,而后道:“就照小多说的做吧。”
昭儿的眼眶都憋红了,但是也不知道说什么。
最终,散会的时候,人家都走了,她还坐着不肯走。
安小多把预定本粗略地勾了一勾,抿着嘴唇,道:“小商宴不接。大宴的话,照以前的做法,酒水折扣,让糕点师傅做好准备。”
昭儿嘀咕道:“哪儿还有大商宴上门……”
安小多斜睨了她一眼,道:“这阵子是没有什么大商宴,到迎春楼去的也是小商宴多。可是我知道,不久以后通州杂帮立帮一百四十二年年纪,就有一场大宴。”
昭儿道:“那你怎么知道人家不找别的楼子?”
安小多犀利地指出:“杂帮人不会去宝香楼。明月楼和迎春楼的规格都接不下这么大的宴会。何况,这是一场大宴,人家巴不得知道的人越多越好,更不会去见不得人的迎春楼。”
“……”昭儿细想了一下,觉得他说的有道理,可是又觉得不妥,“那,那也没必要把小商宴全推了啊……”
安小多耐心地道:“现在的小宴,全到迎春楼去了。而我们,要抢大宴,靠的是酒水的折扣。若是接了小商宴,我们会亏本。”
“……”
“何况,现在我们连迎春楼的底细都没摸清楚。纵然我们是龙头,想要一口吞掉是不可能的。那就只能跟宝香楼和明月楼合作。”
安明儿这才松了一口气:“我明白了。”
只有昭儿还傻乎乎的。
安明儿低声道:“小多的意思是,我们抢光了大宴,宝香楼和明月楼则主攻小商宴。不然,我们会忙不过来。”
昭儿仔细品了品,还是不是很明白,最终只摆摆手,道:“既然小姐都这么说了,那你们两个心里都有底。那我只要做事就好了。”说完,她也轻松了不少。
安小多却道:“别急。”
昭儿一怔:“还要怎地?”
安明儿也一脸疑惑地看着他。
安小多却对安明儿笑了笑,道:“有一件事还没弄清楚。这件事儿,只有我们能知道。下边的人,谁也不用告诉。昭儿,你只管把场子摆好,也不用多说。”
“……为何?”
因为醉鲤山庄,有奸细。
但这话不能说。
于是安小多道:“你只管做。”
安明儿嫌他的语气冷漠,便自己拉着昭儿的手,轻声道:“小多做事,总有他的道理。现在说这些,只怕上上下下都越来越乱。不如等到这场风波过去,再商量。”
昭儿想了想,便道:“那好吧。反正我也闹不清楚现在都是怎么回事。”
当下他们也没耽误,直接约了宝香楼的洪礼辉和明月楼的谢老板过来。如今正是一致对外的时候,纵然有人心中有不满,也不是现在计较的时候。
安小多的手段很凌厉,谢老板心里不服,却也没有办法。因为就规格和资格来说,要跟醉鲤山庄抢生意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现在就只能忍气吞声地把牙往肚子咽。
然而安明儿却和安小多考虑的不同。
散了席,安明儿和安小多一起上楼的时候,经不住就问他:“你是不是太绝了一点?”
安小多一手拉着她,低声道:“怎么这么说?”
安明儿若有所思:“你现在就打压谢老板,打压得太厉害……日后,只怕他……”
安小多一手推开门,头也不回地道:“不是我打压他。而是他家确实不如宝香楼。我就是让他做,他做得起来吗?何况,你也不用对他们太客气。难道他们日后还能让着你不成?等他们成了气候,这段时间过去了,人家日后也一样要跟你做对的。”
“……”
安小多一把把她抱起来,放在床边的小几上,低下头来与她对视:“商场无父子。并不是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什么的。而是做生意的时候,太顾着情面,是不行。”
安明儿低声道:“我明白了。”
安小多就笑了,赏她似的亲了她一下,低声道:“聪明的好孩子。”
她推了他一下,道:“我总觉得,那个内奸的事情,让我觉得很不安……”
安小多满不在乎地道:“没什么不安的。他总要露出尾巴来的。”
说着,他就想把她抱起来。可是手刚刚碰到腰,就突然听到楼下传来一大片的瓷器破碎之声。
本来,这里是二楼,又是内室,不至于声音就这么大。除非,整个架子都倒了!
安明儿吓了一跳,顾不得那么多,立刻将安小多推开,拉开门。可是这破碎声却还在继续,还伴随着许多人的惊呼声。
“怎么回事?!”
安小多皱了皱眉,跟着急匆匆的安明儿下了楼。
厅面果然狼藉一片,放瓷餐具的木架果然倒了一个。一地的瓷器碎片,乒令乓啷地到处都是。
“……这,这是……”
安小多很好心地替她把剩下的话说了出来:“这是你上次刚采购的那批白瓷餐具。”
安明儿简直要吐血,恨不得一脚踢死他。他这死毛病到底要到什么时候才改!
在场的除了本来在摆场的小弟,还有昭儿,小庄,以及洪礼辉。
洪礼辉面上有些尴尬:“安老板,真是……”
安明儿深吸了一口气,转向已经要哭出来,死死盯着一地碎片的昭儿:“昭儿,这是怎么回事?”
昭儿恨恨地别开了脸,哑声道:“是我……是我打破的。”
小庄的脸色比她好看不到哪里去,但是立刻就道:“不,不是这样的。老板娘,是我打破的。是我,不是昭儿。”
安明儿的眉毛一拧,却转向洪礼辉,道:“洪老板,真是不好意思,让您见笑了。”
洪礼辉尴尬地笑了一声,道:“其实,也不是……其实这些,都是我,我失手打破的……”
“……”安明儿要闷了。小庄会护着昭儿,她能理解。可,又碍着洪礼辉什么事?再说了,这架子好端端地摆在那儿,根本不显眼。他们没事去推它干什么?
小庄咬牙切齿,道:“不用你假好心。我打破的,我赔就是!”
孰料昭儿的声音比他还大:“我才不要你们假好心!是我打破了!我不要你们好心!”
安明儿低声呵斥:“昭儿!”
昭儿立刻就不说话了,红着眼眶,站着低下了头。
安明儿转向她,倒是缓了缓脸色,但是还是很严厉:“这些东西,当然得赔。可是你们到底做了什么?今天晚上有个家宴,难道你们忘了?打破了餐具,现在去哪里定?”
昭儿还是不说话。小庄张了张嘴,也没说话。
安小多就乐悠悠地在一边看热闹。
最终,洪礼辉道:“安老板,确实是我一时失手……这些餐具,都由我来赔就是。再则,若是怕赶不上大宴,可以到宝香楼先调一批盘子过来。还望安老板万万放宽心,不要见怪。”
当着他的面,安明儿也不好再说什么,只道:“洪老板是客气了。”
洪礼辉看了昭儿一眼,无奈地道:“是我一时不慎,倒是给安老板惹麻烦了。”
小庄恨恨地看了他们一眼,但,终究还是没说话。他也没有说话的底气。
安小多看够了热闹,就开始着人清点损失,然后和洪礼辉谈定了调盘子的事宜,以及赔钱事宜。
可昭儿却是受了委屈,跑了。小庄今天不当班,也不知道躲到哪儿生闷气去了。
安明儿只得随手抓了一个工人来问。可是工人们也都说自己不清楚。只知道一开始是昭儿姐在忙活。然后洪老板来找昭儿姐说话。可是后来庄主管来了。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等他们注意到,就已经闹起来了。
才开始闹没多久,昭儿姐就发了脾气,好像一脚踢上了个什么东西。洪老板伸手去挡的时候,就碰到了那个架子。大约也是站不稳,所以把架子撞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