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赶快收拾收拾!”郦永言转身低叱,几名丫鬟连忙蹲下身来收拾碎屑。
门外忽有一人闪身而入:“启禀陛下,蒯浩博解正文等人带到!”
“高卓,你的速度可真快呀!”方秋吕笑了笑。
鲁高卓单膝跪地,埋首道:“多谢陛下夸奖!”
“在哪儿找到的?”
“回陛下,就在刚才那条船的岸边。这几人刚刚下船,看样子是给吓傻了,直嚷着要来给陛下负荆请罪呢!”
方秋吕哂笑道:“哦?原来是廉颇来了?”
“他们被京卫擒拿,正在署衙外侯旨。”
“带进来。”
“遵旨。”
鲁高卓答道,转身一呼,厅外又有几人挨个传唤,署衙的大门这才开了。
众人齐齐看去,只见六名京卫一人拎一个,到了内堂把这六个人往地上一扔,六个人“啪嗒”一下扑倒在地,摔个不轻,痛得直哼哼。
这六人都被京卫用粗麻绳绑住了手,背负在后,俱都浑身发抖,死死低着头,口中还念念有词。
“大胆,见了陛下还不行礼?”一名正五品的官员靠这六人最近,这会儿见六个人还在发愣,不禁怒喝一声。
六个人本来就心神恍惚,这会儿更是被猛然一惊,不由纷纷抬起头来,眼睛不约而同看去了方秋吕的方向。这一看,差点又眩晕过去。
解正文更是想起了鲁高卓之前说的那句话:“你招惹了一个全天下最不该招惹的人。”
这会儿,解正文在心里已经把蒯浩博骂死了千百万回。
杀?当然足够杀头之罪了。
“陛下圣安,万岁万岁万万岁!”蒯浩博抢先一步趴在地上高喊,剩下的几个人也赶紧缓过神来扑倒。
“哟,你们怎么给朕跪下了?刚才不是还让朕来跪你们的吗?”方秋吕好整以暇,吃了一口京城“知味斋”的桂花水晶糕,看着这几个面貌完全扭曲变形的混账,就像是在看猴耍把戏一样饶有兴趣。
“小人怎敢小人怎敢?”几人抬起身子又扑下去,此起彼伏,惹得在场众人一阵偷笑。
“岂有此理,竟敢如此大逆不道!解正文蒯浩博,你们可知犯了何等大罪?”郦永言铁青着脸喝道:这几人当真是罪无可恕。
解正文等人这下连话都说不全了,哆哆嗦嗦地眼泪直流,简直就是几条丧家之犬。
“哼,狗胆包天,真是罪无可恕!”
“岂止是大不敬之罪,简直人神共愤呐!”
“拖出去五马分尸,都不能泄心头之恨!”
众官员狠狠地盯着这几人,纷纷怒骂相向。
方秋吕轻轻抬起右手,示意噤声,众官员立即收了声,垂手而立。
“依朕看,他们好像还不是很清楚曾经做过什么好事情。宋大人,就由你来告诉他们,如何?”方秋吕推了推茶杯盖,头也不抬。
宋大人立刻领命,站出一步来朗声道:“蒯浩博在几个月前曾经调戏过一名寡妇,最后更是行禽兽之事。那名寡妇受不了侮辱,便上吊自尽了。至于解正文,上个月初纵容其家奴在缙州行凶,有个不小心弄脏了他们衣服的店小二被他们打得重伤。仅此两条罪过,便足以证明二贼蛇蝎心肠禽兽弗如!”
“没,没有的事啊!请陛下明察,请陛下明察啊!”两人越听越害怕,知道今日凶多吉少,除了大呼冤枉之外,完全不知所措了。
四个手下早就耸拉下了脑袋,全身发软,连呼救的力气都没有了。
方秋吕的神情渐渐冷了下来,慢慢起身,一步一步向蒯浩博走去。
解正文等人都挣扎着退后,只留下蒯浩博一人,瞪着双眼,惊慌失措,身子拼命也想往后挪,然而押解他的京卫一脚踢去,痛得蒯浩博赶紧缩回身子。
方秋吕俯视着如同惊弓之鸟的蒯浩博,嘴角浮起一丝玩味。
“陛、陛下……”蒯浩博牙关直打颤:眼前这个年轻人,哪里还是今晚画舫上那个任人欺凌的白面书生?此时此刻,一身墨绿锦袍的他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异常强劲的气息,这张精致的脸庞足以让人挪不开眼,却更让人方名的敬畏。
“原来如此,你是不是喜欢女人喜欢得有点过分了?”
蒯浩博不知方秋吕到底想说什么,只好呆呆傻傻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