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没问题。因为在赵翦去了平康坊之后,我便直接为那妓子赎身了。”
“那也不一定。”君少优不以为然的接口道:“兴许这孩子是在那之前怀的也未可知。”
庄麟:“……”
明了庄麟与赵翦之间的猫腻,君少优继续搓着下巴沉吟不语。
赵翦奉庄麟之命密谏永乾帝,此举无疑是釜底抽薪,用最根本的最不可调和的矛盾直刺皇帝内心。固然是兵行险着,成功激起了永乾帝对庄麟的猜忌,但也在永乾帝心中留下了一个“二皇子暗进谗言,陷害手足,不可多信”的印象。如此以退为进,虽然目前看来,庄麟的损失很大,但从长远计,却也慢慢抹掉了庄周亲近陛下的机会。
而这一招最为成功也最为阴险的地方就在于,庄麟在永乾帝跟前自导自演的来了一出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看戏的人未必清楚,演戏的也未必就全都明白。
他首先让看似是二皇子庄周一脉的铁杆儿支持者赵翦来了一出密谏,又在密谏之后撺掇赵翦立刻弄出“京中说书”一事侧面证实了密谏可能成真的几率。并且在永乾帝怀疑他的第一时间便请旨求娶男妃,表现的光明正大,天真无辜。让永乾帝在一瞬间的怀疑过后,更为相信大儿子的心怀坦荡,小儿性情。虽战功赫赫,有骄纵之嫌,但却没有把自己的战功化为更多的政治资本为自己谋夺利益,反而想要凭借这些战功做一些荒唐的事情。虽然展现了他的情真意切,却也侧面表现出庄麟并不是一个成熟的政治家。让永乾帝更为放心。
当然,也成功替那个目下真正还什么都不知道,也着实无辜的庄周上了眼药。
毕竟没有哪个人喜欢城府太深,为了利益连身边至亲都要陷害的人。庄麟的威胁虽然大,但所有的不确定因素都是摆在明面上的。不过一员猛将芡娴米吵∥幢啬芡娴米硖谩s狼鄣弁跣幕粮《嗄辏窕崛险婧e乱桓鲂宰勇持辈还屑阜止p哪昵崛恕s绕湔飧瞿昵崛嘶故亲约旱亩樱
他顶多对庄麟多出两分忌惮,提醒自己要注意历练庄麟的尺度。既要放任没长成的小虎独自拼杀,又不可养虎为患。至少,在他这条猛虎还没老掉牙的时候,切不可让小虎成长到威胁他地位的境地。
纵使最后阴谋败露,庄麟只要推脱是为了求娶男妃才行的下下之策。永乾帝就算心中气愤,估计莞尔更甚。想必会对庄麟这个为了美人连江山都不在乎的儿子更为放心。
可对于庄周便不同了。
首先,庄周本就是永乾帝与世家妥协后的成果,代表了世家对于皇权的影响和威胁。其次,庄周既然能在此时就阴谋陷害庄麟,难保他日不会为了帝位行更多危险之举。就算他日阴谋败露,只要庄周不与帝师赵翦一刀两断,就难以摆脱心知肚明顺水推舟之嫌疑。
任何隐忍筹谋聪明算计在没有付出水面之前都是最好的,可过于阴暗的心机一旦显露于人前,便是最叫人忌惮的存在。
想必这会儿永乾帝对于庄周的不满可要比庄麟大的多。所以永乾帝才会在庄麟自请男妃后一如既往的信任放纵,却对目下有幕后黑手之嫌的庄周更加不动声色。
君少优若沉吟之际,修长的手指下意识敲弹着放在木桶边缘,发出轻微的响动。半日,君少优突然开口问道:“我记得二皇子今年也十八岁了。陛下有意将二皇子放到户部历练罢?”
庄麟莞尔笑道:“是这样嘛,我倒是从未听闻。”
君少优印证了心中想法,不觉轻笑出声。
纵使功高盖世,可若私德有亏,子嗣不振,依旧为礼法群臣所诟病。庄麟倘或觊觎帝位,必定要先解决了无嗣之难方可图谋下一步。可现如今庄麟已经斩断后路娶了男妃,并且一意孤行拒绝纳妾,那么立场就坚定鲜明了。而庄周却不同,除非他这会儿能当机立断解除与帝师长女赵明璇的婚事,也许能叫陛下心中猜忌减少两分。可别说庄周这会儿什么都不知道,就算他知道,他能舍得放弃博陵赵家这份助力?
君少优只觉恍然,怪不得从之前庄麟便一而再再而三的强调“一生一世一双人”,原来果真是出于真心,也果真是一石数鸟之计策。至少在短暂几年内,庄麟倒是并未撒谎。
君少优自以为想的通透,遂展颜笑道:“原来是拿我做幌子,扯虎皮唱大戏。”
庄麟莞尔一笑,向君少优说道:“我知你不信我,所以必定得找出一个理由来自欺欺人。只是我庄麟何许人也,倘或对你无意,也犯不着兵行险招行此计策。你若不信,继续看着便是。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
君少优跟着轻笑,转口说道:“自明日起,我也要勤练武艺。”
他始终对庄麟那一副完美身材耿耿于怀。
庄麟一怔,定定看了君少优一眼,轻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