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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炉中的纸灰全都被打湿了,也翻不起什么风浪来。
我借着天上的雨水将自己的脸洗干净一些,这才得以重新看清楚周围的一切。
基本上靠近火炉的这些人,一个个都是一张大花脸,身上的衣服不论是白色还是黑色,现在都统一全是黑色的了。
大家也都手忙脚乱的互相擦拭彼此脸上的污渍,赶紧就近找了一个躲雨的地方先藏着。
火炉中的火算是彻底熄灭了,大富和林建这下也懵逼了,两人双手抬着冥钱的箱子,站在火炉边上是扔也不是不扔也不是。
突然这时,陆雪琪带着哭腔大喊了一声:“爸爸。”
我顺着陆雪琪声音的方向转过头去,只见临时搭建的供桌被吹得是东倒西歪,连遗照都被吹得前后摆动,眼看着就要从供桌上滑落下来了,我的心也跟着提到了嗓子眼。
我们此时距离供桌有五米远,我就算是飞也不能够接住了,就在我感觉事情已经无法挽回的时候。
离得最近的财哥两个大步上前,接住了大幅的遗照,直接避免了遗照破碎的尴尬场面。
不过财哥为了护住遗照,这一摔可摔的不轻,我看他迟迟没有从地上起身就知道情况不好。
连忙跑上前去,帮忙将财哥从地上扶起来,接过他手里陆军的遗照,前后看了看。
遗照前面是亚克力代替玻璃的,比玻璃要耐摔一些。
不过也幸好财哥这身手,遗照完好无缺。
这东西对别人来说或者没什么重要,但我知道这照片现在就是陆雪琪心中唯一的寄托了,要是出点什么问题,对于陆雪琪来说无非就是让她多了一层心理上的伤痛。
陆雪琪很是紧张的重新查看了一遍遗照,确认没什么问题之后才将遗照重新放好。
这阵风雨来的快去的也很快,也就是五六分钟的时间,雨势就慢慢变小。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该感谢这阵雨。
刚刚明明是大富和林建不小心将火炉里的火给压灭了,要是没有这种阵,那可算是人祸。
现在接着老天爷的由头把这个事情说成是天灾,在场的亲属也都比较能够接受。
仔细说来这个事情跟我多多少少也有点关系,既然定好了日子是今天出葬,那我就应该提前预估好今天的天气情况,再根据这些情况改变方案。
虽然财哥他们都没有针对这点指出我的错处,但说到底这些还不都是我经验不足,才会有这么一个纰漏,要是换一个经验老道的说不定就没这些事情了。
也没有人口头上责怪于我,只是我心里对陆雪琪有点过意不去,怎么说也是送她父亲的最后一程,没能顺顺利利的,多少辜负了她对我的信任。
在场的我感觉应该没有人比我的脸色更加难看了,阴沉着一张脸,就跟老天欠我八百万似的。
这个时候陆雪琪却突然走到我身边,看着我说道:“这是个意外,谁也不想的,幸亏遗照没事。”
陆雪琪的话就好像是帮我将肩膀上的枷锁解开了一样,瞬间我就感觉轻松了许多。
心想连陆雪琪都这么说,我还在这儿失落个什么劲儿,赶紧叫来了陈婶商量后续的解决办法。
“那两箱打湿的冥纸是没办法用了,我已经叫人再送两箱过来,补齐烧完就行了。”
我很意外陈婶居然没先数落我一顿,而是早就开始着手解决了。
等雨都停了之后,我们先将余下的几箱冥纸重新点燃,等我们烧得差不多的时候,余下的那些也都送到了。
虽然期间有点波折,但最终也都全数烧完了。
因为这个补救措施一切也都算是圆满。
晚上的白宴订在五星大酒店,一共开了十来桌,就请这些前来帮忙的亲朋好友。
我们殡葬公司的这几个人自然都是在内的。
此时大家都因为刚刚那场大雨一身的狼狈,晚上还需要陆雪琪主持大局,我亲自开车将陆雪琪送回陆家,让她上楼换一身衣服。
在此之前我还没进过五星大酒店,要不是因为陆家的财大气粗,我估计这辈子都不太能进这种地方吃饭。
要是没有今天下午的事情,我估计这顿饭还能吃的挺美的,现在也吃什么东西都如同嚼蜡一般。
十桌人坐的满满的,这些宾客还真算是捧陆家人的场,这十桌居然还坐不下,另外又开了两桌,晚宴的气氛和白天的哀戚明显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