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肯定要被吹到金字塔顶端去了。
我心一颤,也顾忌不到头晕了,此时精神极度集中。到得清醒了几分,脑子也清明了,反而不怎么晕了。
车子在上面突然的摇晃让绳子一阵颤抖,我努力往下爬,不知道用了多久,我看到下面的人死抓住绳子被拖行了好远,后面的痕迹都看不清了,一咬牙往下奔。眼看就要够到吾生的手了,绳子又是一阵颤抖。
一下没抓住整个身体一阵晃动,手没抓住,身上的毯子一下散开了,我大叫一声,整个人往下掉落,此时因为风沙太快,我身上一松,悬在半空中,又重新能爬上绳子,可是这时候我身后的车都在响,在沙子里磨得,表面的漆全都被磨掉了,毯子捂住头脸,胳膊瞬间被磨起了一层血皮。
只能用毯子捂住脸,老娘还指望后半生靠脸吃饭呢,千万不能毁容啊,我以后再也不说阿西矫情了,毁容的阴影真是弥漫不去啊。
吾生使劲往前伸着手,“娇爷,抓住我。”
我们死命的往前,可是后面的风沙太大,我举步维艰,死命的想要抓住,可是几乎碰到指尖却怎么也抓不住,就在要抓住的瞬间身子和车子一下被风卷到里面去了,下面的人大叫一声,一下就被带了起来,好在下面的人一个抱一个,把人拽出了沙暴,才没被带上天空。
而就在这时,一边地上晕着的安东似乎清醒了过来,虚弱的爬起来,一把抓住最后一个人。其实就差这么一点力气一抓,绳子一往前,我一往前一下就抓到了吾生的手。
终于把我拉下来了,此时沙暴也似乎在一阵高速旋转后变得平稳了,这沙暴的发作似乎是一阵一阵的,趁着这阵平稳,我们使劲往回拉,车子终于拉出了沙暴,里面的车子一出来,那沙抱速度更快了,不断地平移向前。
最后消失在我们的视线中,而我们这些人,全都摊在沙地上大喘着气。此时天都有些萌萌亮了,所有人都了虚脱摊在地上,风沙吹在来脸上也不怕了,经过过这一场大较量,恐怕以后的风沙我们看到都不会觉得大了。
我大口喘着气躺在还算温热的沙地,风吹过我的脸,看着天空。
沙暴过后,天空竟然干净的如洗过一样,弯弯的月亮在天地荒芜中显得独树一帜,然后一颗星两颗星,三颗星,沙暴过后在天空逐渐亮起自己的光芒。
我们就这么的躺了有一会,阿宁爬起来去检查车辆,其他人也被风吹的不能再做文艺姿态了,都爬起来去捡地上遗落的东西。
阿西在那边大呼小叫,劫后余生,感叹刚才从上面飞下来的吾生,然后情绪激动地拍着他,“大哥你怎么和拍电影一样的,说昏迷就昏迷说醒就醒啊,你刚才飞下来的时候真是的,我以为见到了天使。”
我在一边躺着听阿西说话实在忍不住了,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随后越笑越夸张,越大声,最后小的我眼睛发酸,脸都抽筋了一般,笑的眼泪都流出来了,所有人都回头看我,安东爬过来,脸色依然苍白却是看起来已经无恙,虚弱的坐在我身边,爱怜的摸着我的头发,“笑什么,活下来高兴啊。”
我起身毫无预兆的,说实话,很多年后我回想那天。
大概有一种东西就叫做本能吧,先于脑子反映出来的肢体表现是无法掩盖的真实情感。
我起身直接抱住还很虚弱的安东,他的肩膀依然结实,却比在京城的时候瘦很多,确切的说是比安城的时候瘦了更多。
我怀里的人一僵,像是没想到我会这样似的,任我死死地抱住,半晌,收拢手臂,拍拍我的背,“好了好了,我不是好好的吗?”
我却止不住一样的,眼泪狂流,即使不发出声音死咬着嘴唇依然无法抑制心里说不出来的复杂情感。
他就那样的安慰着我,轻轻地温柔的,像是在安抚一个受伤的孩子。
“怎么还像小孩子似的,我这不好好的吗?”
“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吗?”
“我知道我知道。”
“你不知道,你就知道自己在那睡着晕着,我这脑震荡我都没昏迷,你昏迷什么啊。”
我开始了不讲理模式。
安东却是轻笑出声来。
“你笑什么?”
“好好好,都是我的错,好不好,我不该受伤不该昏迷,不该睡着了,以后保证不了,行吗,我错了,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