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六个人，像是要看见他们藏起来的所有想法，“他们在你心里，根本连人都称不上，只不过是些随时可以
取代的工具而已吧。”
六个人不为所动。
叶一鸣心里暗惊，难道这六个人没有一个是带名字的？都是一群固定设定好性格的NPC？就算他说到这一步了，也心性坚定？“你想挑拨我们那是没有用的，他们都是死侍。”钱尚仁一下子明白了叶一鸣的手段，不由得暗笑起来，“你们正派的那一套，我们也是会用的。”钱尚仁眼珠子转了转道：“如果我没有说错，你是叶一鸣吧？
”
叶一鸣扯了扯嘴角，“哎”了一声，夸赞：“真聪明。”“箄骨回来的时候说起过你们，加上这些小伎俩，除了你没有别人了。”钱尚仁走向叶一鸣，道，“你的事情我可了解到不少啊……莲教被大剑门挑头灭了教，专门跑去正派送信警告对方有陷阱反而被当成我们的一员，到最后央天之战，没有人看见你跟修魔者大战的身影，他们只看见你跟七星盟盟主对峙。你现在还是所有正派通缉的对象，你做了那么多，不会有人记得你的好，只会当你做的都是修魔者的计
谋。”
“我问你，这样枯朽腐烂的正派，留着何用呢？”钱尚仁挑头道，“还不如跟我们一起，将所有的腐朽铲除，重建一个新的世界。”
“你也想做的吧？被世人敬仰，有人认可你。但是现在这世道，却没有给真正想成就大事的人留有余地。”
钱尚仁的话如同咒语一样在耳边响起，他明明六个人的包围圈之外说话，但是话语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灌入人的脑海里，回响在他的心上：
“不要对他们留有任何一点期待，你还嫌弃你自己的期待落空得不够吗？”“你看看你周围，因为这腐朽的正派，死的人还不够吗？”钱尚仁眼看叶一鸣的脸色一点点地黑下去，再接再厉道，“更何况，就算你不想跟我们一路，玉虚魂石也可以让你大幅度提升修为，届时让那些委屈
你的人、欺负你的人、曾经看不起你的人再也说不出话来。”
“何必呢？”钱尚仁反复地问道，“何必为了那些渣滓锦上添花？何必把玉虚魂石拱手送给他们？何必让自己一直承担所有的谩骂？”
说到这里，他嘴角咧开，仿佛看见青涩的果物正被自己一句有一句催成熟。黑暗的成果如何，他真的很想从这个人身上看到。
——那一定是相当有趣的光景吧。
染成全黑的人心，最美味了。
可惜应该有人提前告诉这个可怜的男子，他的敌人是钱尚仁，修魔者之中，最工于心术之人。不管你是叶一鸣还是轩辕奇，在他面前，只要三言两语，便可让你全身心都漆黑不已。
“哎——厉害嘛，说的我真的心头痒痒要跟你混一路了。”
叶一鸣黑着脸开了口。
钱尚仁脸上浮出得意的神色，紧接着这神色僵住，便看见那六个围住叶一鸣的人突然松开手腕，像是多米诺骨牌一样哗啦啦倒了一地，嘴角挂着黑色的血迹，胸口插着一根泛青的银针。
“真亏了你这段喋喋不休的演讲，我才有机会用毒针送他们见佛珠啊。”
叶一鸣侧过脸，他的眼睛里有一抹血红，侧脸的时候，那抹血红像是红光一样在空中晃过。张开口，便是一句令人觉得不妙的话。
那是不带任何情感的恶毒，带着致命的召唤，从钱尚仁心尖响起：
“这样可不行啊，刚才你说的何尝不是你自己的事情？”
“想要吧？是不是很想要？取代孙智修取代申屠琰，站在赵魁身边，获得他的赞赏和信任？”
“你没有说错，不要对他们留有任何一点期待，你还嫌弃你自己的期待落空得不够吗？”“你要让那些委屈你的人、欺负你的人、曾经看不起你的人再也说不出话来——”叶一鸣呵呵呵做着“笑”这么一个动作，笑起来让人觉得周身冰寒，“何必为了那些渣滓锦上添花？何必把玉虚魂石拱手送给他
们？何必让自己一直承担所有的谩骂？”
明明是同样的话，明明是钱尚仁刚才说过的话，明明眼前的人只是重新说了一边，钱尚仁却觉得一击又一击的重击击中在自己的心上。
他可能唤醒了不该唤醒的恶鬼，唤起了那些被人刻意尘封的黑暗。
恶鬼充满诱惑地说道：“想要吧？我可以帮你达成，只要你听我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