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非只是药材商人加混混头子的那么简单。
花生注意到的事情,霍誉也看到了,他单刀直入:“此桉可是另有隐情?”
苏庭芳叹了口气,下意识地看向霍誉身后,霍誉微微一笑:“苏府尹但说无妨,他们可信。”
苏庭芳略一沉吟,道:“本桉死者张鸿,也就是那个张大毛,他的叔父名叫张明秋,曾经做过先帝的守炉童子,没有净身,但却是出家了的,是紫霄宫师君已的记名弟子。”
霍誉微微吃惊,没想到张大毛的叔父竟然是这样的身份,难怪张大毛之死,在京城里连一点水花也没有。
“既是如此,那霍某能否见一见那两名嫌犯?”
苏庭芳点点头:“只要不把他们带出衙门,自是可以的。”
站在霍誉身后的小花生暗暗松了口气,能见就行,不过,再次听到师君已的名字,她还是有些震惊的。
此次提审,苏庭芳全程陪同,可见对这两名人犯的重视。
霍誉也不在意,上下打量着跪在面前的少年男女,花生的注意力却全在小鱼身上,短短三日,小姑娘已经瘦了一圈,小脸干巴巴的,眼睛里也没有了神采,像支晒蔫了的小萝卜。
霍誉问道:“你们姓甚名谁,何方人氏。”
小黑看看霍誉,又看看坐在霍誉身边的苏庭芳,嘴角动了动,犹豫地说道:“小人,小人叫范小黑,这是我妹子小鱼,我们是清池人,来京城买药的,那啥,我有路引,被你们拿走了。”
苏庭芳微微颔首,范小黑和范小鱼的路引,确实做为证物之一收在衙门。
霍誉看着小黑的眼睛:“你们要买什么药?”
“防风,我们来买防风、黄芪,还有黄连啥的。”小黑说道。
张大毛最早卖的就是防风,他叔父的药田主要种植的也是防风,后来张大毛与京城药铺的生意做得多了,才开始贩卖其他药材,但是张大毛依然是京城乃至整个北直隶的防风药商。
“清池距离京城只有几百里,你们当地没有防风?还要特意来京城采买?”霍誉又问。
“我们那里有防风,可是很贵,那些生药铺子看到我们是海铺上来的,恨不能狮子大开口,他们给的价格,是张大毛的三倍,我们一合计,省下的钱,都够我们来京城一趟了,况且,来了京城,我们还能采办别的物件。”小黑看着木讷,但说这番话时对答如流,显然早有准备。
苏庭芳再次颔首,这番话,小黑已经对他说过一遍了。
“你们要从张大毛手中购入多少防风?”霍誉问道。
“五百斤,这五百斤听着挺多,可我们人多啊,海铺上那么多人,我们家家都有渔船,出海难免会伤风,上船前都要带上一些,五百斤各家分一分也就没了。”小黑说道。
霍誉点点头,忽然问道:“为何要杀了张大毛?”
“没有,官爷,张大毛真的不是小的杀死的,小的只是打渔的,这辈子头回来京城,和张大毛也是头回打交道,小的和他无怨无仇,怎么会打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