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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娘,再添点咸菜条子。”一个中年汉子吆喝一声,夏天出汗多,也费咸菜。
“啥老板娘,俺是这的正式职工。”一个中年妇女进屋,端走了快要空了的咸菜碗。
然后另外一个汉子凑上去,跟妇女嘀咕两句,就乐颠颠地从墙上摘下来一个簸箕,走了出去。
不大一会,就拎了两根大麻花回来。
“还是老赵你有心眼,用马料换麻花,咱也换两根,拿回家给娃子们解解馋。”其他几个汉子也都坐不住了,纷纷起身出去。
这个做法,基本上就跟后来的汽车司机,从油箱里面往外放油差不多。
换回来的麻花,这帮老爷们也都没舍得吃。
他们这些车老板子还算好的,每年有机会进城几趟,开开眼界,给家里捎点东西。
当下有多少农村人,一辈子都不知道县城啥样呢。
李卫国也乐呵呵地瞧着他们忙活,他心里并没有觉得什么不妥,这些人稍稍占生产队点便宜,再正常不过。
他心里也感同身受:好不容易出一趟门,都惦记着给家人带回点好东西。
要知道,大人出门,家里的娃子,都眼巴巴地盼着呢,望眼欲穿的那种。
要是大人空手回来,娃子们心里会是多么失望。
那种心理上的巨大落差,是几十年后的孩子们,根本就无法体验到的。
李卫国在大通铺上睡了大半宿,天还没亮就爬起来。
走的时候,大车店里面的店员,都跟防贼似的打量他,生怕他这么早就走人,别把东西给顺走了。
还好,李卫国就一个帆布小挎包,也不像能藏东西的样子。
李卫国骑车来到河边的时候,太阳才刚刚露头,河边静悄悄的,只有水鸟活动。
把昨天埋到沙子里的铁锹先踢出来,然后李卫国就开始干活。
他是有的放矢,所以挖了不到二尺深的小坑之后,就发现目标。
是半片残缺的玉佩,个头不大。
李卫国也不嫌弃,用铁锹铲着玉佩,装进挎包,他准备等回家之后,再一起慢慢吸收。
还剩下水里的一处波动,要是换成别人,那就难了,可是对李卫国来说,轻松加愉快。
他把背包和鞋子啥的放在岸边,拎着铁锹,悄无声息地跃入河中。
几分钟之后,水面翻出一个水花,李卫国的脑袋从水里钻出来。
啊!
岸上传来一声惊呼,随即又是哗啦一声。
李卫国一瞧,好嘛,岸边有个人,半截身子已经落进水里,估计是刚才冷不丁瞧见水里冒出个人,吓了一大跳。
“你,原来是李兄弟,唉呀妈呀,我还以为冒出来个水鬼呢。”落水的人是王胡子,岸上还有几个街溜子,七手八脚把他拽上去。
这帮家伙昨天得了实惠,晚上回去之后,下馆子嘬了一顿,又一人分了一盒好烟,所以都动力十足,一大早就全都跑来了。
等李卫国也上了岸,王胡子他们盯着李卫国手上,眼睛全都直了。
李卫国手里端着一个小碗,碗里还装着一块玉雕的白马。
那个碗虽然小,但是最关键的是,小碗呈现一种暗金色,虽然埋在地下年深日久,但是依旧能瞧出来,这是一只金碗。
李卫国乐呵呵地晃晃手里的金碗:“收获不错,捧上金饭碗了,比铁饭碗还强。”
王胡子他们一个劲点头,一个个都快要羡慕死了。
“兄弟,你这运气,真是……”王胡子都不知道该怎么来形容。
李卫国的运气确实不错,在水里挖掘玉器的时候,就在玉器旁边挖到了金碗,也算是意外收获。
“王军,你有没有路子,把这个碗出手?”李卫国把碗里的玉器倒进背包,剩下的金碗,他可不打算留着。
出门带了三十块钱,昨天就花了二十多,手头正缺钱呢,还是赶紧变现的好。
王胡子的大号叫王军,他使劲点点头:“哥,李哥,你可捡到宝了,这个碗,最少能换这个数!”
他张开巴掌,叉开五指。
论年龄的话,王胡子要比李卫国大几岁,刚才还叫李卫国老弟呢,现在就直接叫起了李哥,谁叫人家身家噌一下就涨起来。
李卫国笑着点点头,猫有猫路鼠有鼠路,看来王胡子还真有变现的途径。
这玩意,是肯定不能拿到明面上的。
想到几十年后,王胡子也是本省知名企业家,李卫国忽然觉得,这家伙既然以后能混出来,也算是个人才,要不要先收个小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