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街上人行匆匆,远处已经能听见巡防营士兵叫喳喳的呼喊声。一副京城内乱的景象,已经跃然而出。
我悠悠然地穿街走巷,一直到了青丝馆楼下。
大概是提前得到了线报,知道今晚有变,毕竟用那鸨妈子的话说,京中大员哪个在青丝馆没有股份?所以,今晚上的青丝馆竟然格外冷清。不仅仅将那些招揽客人的灯笼给熄了,就连从不闭门的廊道也关了上!
但是仔细听,还是能听见里面传来一阵阵的嬉笑声,这说明熟客们已经在关门前都进去了……
我绕到楼宇的侧面,左右看了看,一片萧条,一个人影都没有。
纵身一跃,脚踏青砖,一个勾手,便攀上了第一层楼阁的桠檐。踏着楼层之间只有六七厘米宽的檐板,轻手轻脚转到楼宇的正面,凭着上次的记忆,如愿到了那扇六角形的花窗下面。
听了听,里面很安静,抬手轻推木窗,内锁上了!
这难不倒我。
两手指合做钳状,握住窗棱,用力一攥,那上好的榆木雕窗便被攥的酥碎了!轻而易举抽开内销,一个滚身,就进了内室。
鼻息马上扑来一股淡淡的多花蓼的香气,面前正是一个装帧的极其精细的暖床。暖黄色的缎子被面微微有些褶皱,这说明主人刚才小憩了一会!
而外厅里正传来杯盘轻微的声音,大概是躺久了口渴了吧!
此时外厅慵懒的鞋踏声朝着卧室走了过来,我打了个哈气,翻身上了床,扯上被子,一股暖意袭满全身。
一个身材婀娜略带酒酡晕色的身影郁郁寡欢地走来进来,她没有梳妆,但是那股子自然天色反倒有些迷人!
我这么看着她,忽然觉得虽然容颜并不相同,但是那种不受拘束的山野气息和花清秋是何等相似啊!
直到她轻轻叹息一声,坐在了床沿上,才忽然感觉道了身后淡淡的呼吸声!
“谁!”
毛骨悚人惊叫声中,花娘仓皇站了起来,猛然回头看着我!
“作为一个妖类,你的感官是不是迟钝了点啊!”我双手背在脑后,靠着莲花色的枕头看着眼前的女人。
“是你?”
花娘匪夷所思地看着我,这句‘是你’除了惊叹之外,似乎还有点小小的激动。
“对,是我,因为门关了,所以跳窗进来看看!”我淡淡道:“要不,咱们喝点?”
“你疯子!”花娘道:“他们在抓你啊,要杀了你,你竟然……”
“我竟然怎么了?”我一旋身,下了床,走到外厅,一边倒酒一边道:“连你都知道他们在抓我了,看来,满城人都该知道我现在是通缉犯了吧!不过,有句话叫做灯下黑,谁都知道独虎信是你花娘的崇拜者,我偏偏就出现在你这。你说,他们会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