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乔七七以为自己听错了:“大哥?”
齐唯民从椅子上站起来:“乔一成,你说什么?乔二强是替人顶罪?”
林跃没有理他们,视线逼视着马素芹。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马素芹并没有惊慌失措,表情相当镇定。
林跃说道:“马素芹,你一个小学都没念完的女人,居然懂得销毁证据了,先是擦干净菜刀上的指纹,又用水清洗掉墙面和地板上的血迹,还一把火烧了沾染肖显明鲜血的衣服,之所以这么做,就是为了扰乱警方的视线吧?”
“你胡说什么。”马素芹有点急,她原以为乔一成要了房门钥匙是准备明天去现场呢,没想到今天晚上就去了,而且检查的那么仔细:“肖显明死后,二强一开始说要逃走,把那些痕迹都毁掉可以延缓警方的行动,后来我在旁边劝了半天,他最终同意去警局自首,争取宽大处理。”
“编,再编。”林跃冷笑道:“乔二强什么职业?厨师,每天切菜剁肉,右手力道超出普通人很多,他一刀砍下去,肖显明脖子上的伤口一定很深,动脉必然喷射出大量鲜血,而根据现场测量取得的数据和你提供的证词,溅到墙上的鲜血应该更低一些,可是现在嘛,它们的位置高了不少,这说明什么?鲜血喷出来的时候,站在肖显明对面的人比乔二强更高,更壮。当时在现场的人里面,谁符合这个特征,我想你比我更清楚。马素芹呀马素芹,你以为用水洗掉墙上的血迹就没事了吗?教你个乖,如果还有下次的话,记得用漂白粉,这个知识点刑侦剧和《今日说法》里是不会教的。”
林跃瞄了里屋的人影一眼,平心而论,北方人因为饮食习惯的原因,体型要比南方人高一些,壮一些,参考肖显明的体型,他儿子的身高低得了?
乔三丽、齐唯民和乔七七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脸上尽是震惊。
乔二强是为了保护马素芹的儿子,情愿把罪名揽在自己头上?这……他是傻瓜吗?
马素芹说道:“当时很混乱,可能是我把位置记错了。”
林跃叹了口气,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个塑料袋,里面是一条过火的腰带。
“不要以为把衣服烧了就万事大吉,我想这条腰带上应该能够检测出你儿子和死者的DNA,那时候你必须认真回答一下,被衣服盖起来的腰带,怎么会染上死者的血液呢,毕竟你的证词是肖志勇一看乔二强把人砍死了,吓得钻进自己房间不敢出来。”
啪~
里屋传来一声脆响,听起来像是把杯子打了。
马素芹慌了神,张张嘴,想说话,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站在她的立场上,这么做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肖志勇成绩很好,而且明年就高考了,真要因为这事儿进去了,一辈子就毁了,两权相害取其轻,那自然是牺牲乔二强比较好,何况这本就是那个人的主意。
电视剧里有一个情节,肖志勇对乔二强说他以前觉得天底下当爸的都不是好东西,由此可见他早就对肖显明恨之入骨。
做爹的被儿子乱刀砍死,还真是天理循环,报应不爽呢。
至于乔二强,林跃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样的……舔狗?痴汉?接盘侠?喜当爹?
给马素芹养儿子不算完,现在又主动做替罪羊,这牺牲精神,这风险精神,这真爱的精神,简直叫人热泪盈眶。
“呵~”
林跃冷冷一笑,把手里的东西丢到齐唯民怀里,转身往外面走去。
“乔一成,你……这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你看着办。”林跃说道:“反正从今天起,我是不会关心他的死活的,你不是他的好表哥吗?你不是支持他去追寻爱情吗,现在我想看看,你是想给他自由呢,还是眼睁睁看着他做一个为了自以为是的爱情勇敢扑火的飞蛾。”
“……”
齐唯民看着手里的东西,不知道该说什么。
林跃从小饭店出来,上了停在路边的奥迪车,这时伴着“大哥,大哥”的叫声,乔三丽拉开后排车门坐进来。
“大哥,二哥的事你真不管了?”
“我为什么要管?种瓜得瓜种豆得豆,这是乔二强自己选的。如果你想他从里面出来,就去求齐唯民吧,只要把袋子里的东西交给警察,事情便会迎来转机。”
“大哥,谢谢你。”
站在乔三丽的立场,不管怎么说,如果没有乔家老大帮忙,他们这群人还在警局抓瞎呢。
林跃说道:“对了,你少跟孙小茉来往。”
这个弯拐的有点急,她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你都知道了?”
“孙小茉吧,倒还有几分骨气,但她妈不是省油的灯。”
“大哥,我有分寸的。”
“既然这样,那随便你了。”
林跃耸耸肩,等她推开车门走出去,一脚油门踩下,头也不回地走了。
……
对于乔二强的事,林跃说不管就真不管了,从句容回到南京,该工作工作,该看孩子看孩子,从头到尾没给乔三丽和齐唯民打过一个电话。
项南方自从生下两个孩子后,生活重心便由工作往家庭倾斜,本来电视剧里她要去外地挂职的,这里直接拒绝了,毕竟照看双胞胎男孩儿所要付出的精力,远不是1+1那么简单。
两个月后,鼓楼医院。
因为两个小家伙同时感冒,林跃跟项南方一人带着一个孩子过来看大夫,安顿好儿子和夫人,他由病房出来到一楼药房拿药的路上遇到一个熟人。
“常星宇,你怎么来医院了?”
拿着东西低头快走的女人停下脚步,看到他后露出一副欲言又止,又带着些许嗔怪的表情。
“怎么了?你这是给谁拿的药?”林跃又问了一句。
常星宇忍不住了:“师兄,你怎么能够这样呢?”
林跃被她问糊涂了,心说我又没得罪你,搞得好像我我欠了你多少钱一样。
“我哪样啊?”
“你怎么……怎么能把乔二强的事交给唯民处理呢?”
原来她是为这事儿生自己的气。
林跃说道:“我跟乔二强和乔四美关系紧张,你们又不是不知道,而且我觉得这是一个增进他和乔二强感情的机会。”
常星宇说道:“你不是好奇我给谁拿药吗?我现在告诉你,这是帮齐唯民拿的药,就在刚才,他被乔二强打伤了。”
林跃愕然:“我是不是听错了?你是说乔二强把齐唯民打了?”
“没错,就是因为唯民把证据交给了警察。”
“那应该能够洗清他的嫌疑,他应该感谢齐唯民才对,为什么打人呢?”
“警察把他放了,把肖志勇抓了,马素芹跟他提了分手,完事回了东北老家,二强认为唯民这么做是多此一举,乱管闲事,便借着酒劲儿找到家里把唯民打伤了。”
林跃忽然笑了起来:“呵,多精彩的农夫与蛇的故事,齐唯民在哪个病房?我倒想问问他,事到如今他是不是还认为只要弟弟妹妹高兴,不后悔,作为哥哥就应该无条件支持。为了自己所追求的爱,而忽视和伤害爱自己的人,乔二强和乔四美变成今天这样,他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常星宇张了张嘴,然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