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大舅听得想踹死他,扬手作势要扇他,钱庆贺赶忙后退捂嘴,道:“岳父大人别打,是我又乱说了。”
“赶紧干活,干不完你就自己在地里待着。”秦大舅冷哼,又把一水囊的凉开水放到背篓里,这是贵哥儿的水,每割一垄高粱穗给他喝一次,别渴了他,会中暑的。”
“知道了。”钱庆贺应着,开始干活,小贵哥儿还晃荡着小脚丫,催他:“快,快点,慢慢会被揍。”
钱庆贺听得气死,拍了他的脚丫一下,道:“闭嘴,再催老子揍你。”
小贵哥儿立马扯开嗓子喊着:“姥爷!”
钱庆贺吓得要死:“行了行了祖宗,我错了,你可别喊了。”
“哈哈哈,爹爹笨。”小贵哥儿逗弄自家亲爹很开心,抱着水囊,晃着脚,一会儿嗷两声,一会儿往钱庆贺衣服里塞高粱粒,一会儿又闹着要尿尿的,把钱庆贺折腾得不轻。
不过收割是分地到人头的,钱庆贺可不想自己留在地里干活,即使被小贵哥儿折腾得想死,可干活的速度却不满。
他昨天刚因为收割粮食做得不好,被秦大舅给削了一顿,今天干活是细致了不少,是把所有高粱穗都割完了,装到麻袋里,挑上地头,让将士们用车拉回卫所的大打谷场。
“爹,渴渴!”
“渴啥渴,没水了,再忍忍,一会儿就回去了。”
“爹,尿尿!”
钱庆贺额头青筋直跳,只能给他把尿:“老子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有你这等混世魔王的儿子。”
“哼哼,我有地,有粮食……姥爷说,爹爹走运了!”
贵哥儿年纪虽小,可昼夜跟着肖家人生活,小嘴是巴巴的,说话利索,词也多。
“钱管事,今天收工挺早啊。”来拉高粱穗的将士看见钱庆贺父子坐在地头歇息,想起昨天钱庆贺活计干不完,是留在地里抹黑干了半个时辰的事儿,笑着说了一句,又问道:“可是要回去了?我们拉你一程。”
钱庆贺摇头:“不了,我岳父他们还没干完活计,我歇歇,一会儿去帮他们,等他们干完再一起回去。”
肖寡妇是在家里带小青云,大妹小妹则是在打谷场搓高粱穗,没在地里。
“那成,我们就先走了,下趟来的时候,拉你们全家一块回去。”将士说着,把装有高粱穗的袋子搬上马车,驾着马车回去了。
钱庆贺歇了一刻多钟后,又背起儿子,拿上禾刀,钻进高粱地里,帮着肖成贡收高粱。
肖成贡都快感动哭了:“姐夫,还是你想着我。”
“别废话,赶紧干活吧,天可不早了。”钱庆贺说着,是一直帮着肖成贡干活到天黑。
可肖成贡动作太慢了,天黑后,他还有两垄地的高粱穗,是被留在地里,割完为止。
钱庆贺留下来呸他了,小贵哥儿则是跟着秦大舅回去了。
路上,肖成举说:“爹,姐夫要是改好了,真能去做书吏的活计?不会给表哥招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