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还缺人吗?”
“啊?”
“缺人吗?”杭玉生抬眸看着范等春,“老夫想辞官去那种田,你看可以吗?”
“……啊?”
杭玉生轻叹:“邓春啊,你不是外人,我实不相瞒,我们工部实在拿不出钱了。”
“这,邓春知道。”
“工期若到,而建设未完,挨罚挨骂的,都是工部。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没有银两,何以支撑我们修桥铺路,建墙运砖呢?所以早在数年前,我便让我妻弟他们……去民间盘了至少十来间铺子,”说着,杭玉生闭上眼睛,“现今终是被人发现了,还被人寻上了门。”
范等春瞪大眼睛:“大人,这可是……”
这可是要掉脑袋的。
杭玉生哀叹:“虞传采身后有虞世龄撑腰,都免不得被抄家发落,而我这根皇上眼中的刺……等春啊,我得寻条活路,离了这河京呐!”
范等春心慌道:“大人,若真是如此,那我,去问问支爷的事?”
“对,那支爷在外大有路子,你若是能帮老夫搭上这根线,老夫感激不尽!”
看着杭玉生满含期待的双目,范等春心里很不是滋味,他看向桉上的礼盒:“大人之所以盘那些铺子也是为了工部,此事,范等春一定尽力为之。这些补药,大人先收下,昨日在佑安殿举哀了一日一夜,大人好好补补。”
离开杭玉生的办公处,范等春回房后心事重重。
想到那两个老乡所提得李老爷,范等春突然懊恼自己当时竟未多问几句,也未问他们进城到底是做什么。
现在,上哪去找人好?
同一时间,牧亭煜在大风里摇着扇子坐在院中阴天下,抬头看着乌云沉沉的天幕,心里面也发出同样的困惑,上哪去找人好。
随从匆匆从外跑进来:“世子,世子!”
牧亭煜看去,懒洋洋道:“有阿梨姑娘的消息了?”
“差不多算是,”随从朝外边指去,“来了个胖子,自称姓杨,说他是阿梨姑娘的人。”
“阿梨姑娘派来的?”牧亭煜立即合扇坐起,“那等什么啊,把人请进来啊!”
“是!”随从叫道。
牧亭煜起身,抬手整理自己的发冠,再将衣衫拉扯平坦。
随从很快回来,后面跟着的人果然挺圆润,双手背在后面,慢慢悠悠地走,左右打量着他府里的园林花木,肥都都的脸上露着满意的笑容。
这气度,倒是悠闲,也见其不等闲。
抬头看到牧亭煜,杨冠仙笑容更灿烂,上前说道:“牧小世子,见过见过。”
“杨先生有礼。”牧亭煜客气道。
“哎呀,”杨冠仙上下打量他,“牧小世子果真如传闻那般,生得俊美倜傥啊。”
牧亭煜哈哈道:“哪里,本世子个头不行。”
杨冠仙有几分意外,挑起眉头。
当年惠平当铺可是研究过这位荣国公府的小世子的,脾气不好,心狠手辣,性情阴郁乖张,极好女色,走马章台。
眼下这笑容真诚,自我调侃起来毫无半分压力,这转变……莫非是阿梨姑娘一手打磨出来的?
哎,不愧是夏大娘子。
杨冠仙直奔主题,道:“世子,我家姑娘令我来,是想请世子陪我去做几件事,不知世子可忙。”
“不忙不忙,”牧亭煜赶紧道,“阿梨姑娘只要发话,本世子手头天大的事都能丢去一旁!不不,根本没有天大的事,阿梨姑娘就是我的天!”
杨冠仙顿了顿,滴咕道:“那还真是……我的天啊。”
他咋变成了这样!
牧亭煜道:“杨先生,那么,是何事啊?”
“哦,抢钱,”杨冠仙说道,“去抢一个叫舒月珍的女人,我家姑娘说,至少得抢回来二十万两。”
牧亭煜眼睛都亮了:“还以为什么活呢,这事我爱干,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