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众将恍然。
“这种迷宫极为罕见,我们在阵中捉到个小兵问了才知道,这是完颜君附特意留给我们的。”穆子滕道,“怀旷楼困不死咱们,这种迷宫困得了。”
“回想他对田守忠将军毫不留情,却把萧溪睿将军围困了几天,其实就是刻意要引主公来此……那就当然是要设好几局的。”越风领悟。
“从这也能出,今夜之战,并不只是完颜君附筹谋。他的战术一贯狠辣不留余地,而这种长线钓鱼的战术,幕后军师当是楚风流无疑。”范遇分析。
“范遇言之有理。”林阡点头赞同,“他二人联手,确实最危险。”
“可惜这么好几局终究都没能困住林阡哥哥。”闻因笑。
林阡表情凝重,摇了摇头:“若非有人带我们绕出迷宫,只怕真要被困住丧命……因那密林迷宫阵,是柳月的必杀技。”从前,陇陕义军要绑架几个小王爷,就是被柳月困在了这种阵法中,如果他们还活着的话,只怕到现在还没走出来……
“有人带众位绕出迷宫?”几个将领皆是好奇。
“指路之人,是沈依然沈姑娘。”向清风道。众人全是一愣,日前提起她离家出走,还都蹊跷她去了哪里。没想到,她竟出现在平凉府,还凑巧手上有一张迷宫的路线图。别说大家了,一时林阡也想不通。
“将士们都还好么?”林阡立即问起此战伤亡。
蓦地鸦雀无声,众将神色皆伤,林阡早已觉出不对,这里少了祝孟尝冯光亮。
“祝老2、冯老三……他们!?”萧溪睿忙不迭地问,声音都有些变了。
“冯叔叔他……他……”柳闻因倒吸一口凉气,当时她离战局最近,必须得她复述,“他,他被金将刺成了重伤,恐怕……恐怕……”她话音未落,萧溪睿已疯了一般地奔过去,那边祝孟尝正在照顾冯光亮,果然只剩下一口气,之前越风寒泽叶各自给了他真气吊着他一条命,如今林阡穆子滕来也莫能为力,冯光亮终撑到萧溪睿来,边哭边笑握住他两个结拜兄弟的手,断断续续说了句“幸好……死的是老三……”说完便断气,祝孟尝给他合上双眼,萧溪睿想到兄弟是来救自己反而送了命岂能不断肠,是以一见他死哀痛欲绝也倒了下去。众人冯光亮说这句话时的欣慰之情,知他临死都希望萧溪睿脱困,在他眼中萧溪睿祝孟尝如何重要无需多言。每一次抗金联盟的扩张与成长,总是要流过无数将士与弱者的血,今次尤甚。陇陕金军战力反弹,堪称近年来难得一次的水准。双方折损皆是极多,是以谁胜谁都不胜。征三秦之业,显然再不可能像前一个月那般顺畅,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没有一个敌人是等闲,没有一个敌人多余。
眼着盟军方才回到陕西据点,田守忠、萧溪睿、冯光亮这三大功臣却已失两员,此情此景,林阡心内怎能不悲戚:“是哪个金将?”
难预料,下一刻得来的名字,是“陈铸。”
陈铸……终避不过。
原来,冯光亮听到陇右过来的盟军们提过会宁府事件,一心一意认定了陈铸是个卑鄙小人,眼见着林阡穆子滕萧溪睿等人久久不出,新仇旧恨驱使他一直朝陈铸砍夺命招数势要与他同归于尽,然而他武功怎能够比得上陈铸,好一场浴血奋斗弃命不顾……
陈铸他,终是敌人,今天能杀冯光亮,明天即能斩海逐浪。世事无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