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胧的月色中,戴着面具的路禹如鬼魅般现身,周遭泛起的层层涟漪令他像是从虚幻中踏入现实,诡异至极。
“你是和尹斯科一同到来的那个家伙,不请自来,看样子你是完全没把我放在眼里。”疯凯文咧开了嘴,戾气十足地质问,“你是不是把我对你的宽容当做了仁慈,当真认为我是个好说话的人?”
路禹笑了:“你的自大让我觉得可笑,是谁给了你威胁我的勇气。”
“你的话成功激怒了我,尽管说下去吧,我会让你享受于你的言行匹配的折磨,相信我,那比死更恐怖。”疯凯文魔力涌动。
“其实一开始我只是想要安安静静地让你离开这个世界,但是既然你掌握了那种死灵魔法,而且用尸体点缀自己的地下室,我改主意了。”
路禹两根触手摩擦,成功发出了打响指的声音。
路禹脚下的阴影中,一团模湖不清的黑气凝聚成人型,而他的手中,紧捏着一副卡牌。
在向路禹微微欠身之后,他当着疯凯文的面开始切牌。
疯凯文努力先通过要看清这团黑影,却是徒劳,也是在这个瞬间,卡牌切洗完毕,黑影中指与拇指夹着卡牌略一用力,弯曲变形的卡牌飞向半空,如雨般落下。
这花里胡哨的一幕让疯凯文嗤笑道:“这是你的戏法吗,你是马戏团里的小丑吗?”
手持着最后一张卡牌的黑色影子将卡片面向疯凯文,那上面画着一个看上去安详平和的脸,似乎还是人脸?
可不知为何,这个人头像却给着疯凯文一种诡异的不协调感。
“恭喜你,审判官为你选到了适合你的刑具。”
黑影的身体一阵蠕动,一个怪异的金属器具于黑暗中现身,它像是个人型的铁棺木,上方却矗立着一颗正在微微活动的金属头颅,从铁框两侧延伸出的两根细长金属手臂缓慢伸向疯凯文。
它的速度是如此缓慢,以至于疯凯文觉得老奶奶都能避开这笨重的一击,然而下一秒,他的身体传来的剧痛令他震怖。
“我明明已经躲开了,为什么!”
发觉自己被金属手臂死死扼住的疯凯文试图调动魔力反抗,但伴随着金属头颅从口中吐出的一口灰气,疯凯文的身体沉重无比,魔力也瞬间逸散。
近距离接触金属头颅那种冷漠的脸,疯凯文毛骨悚然,他嗅到了这个怪物身上浓重的血腥气。
“这是什么,你到底是什么人,该死,给我放开!”
好不容易凝聚起来的攻击在这个巨大的刑具上只留下了一道道火花,它岿然不动。
“在我的故乡,人们称呼它为铁处女,作为一种刑具,因为造型奇特,得以留名历史。”路禹说,“当然,只有造型还不够,我相信你会想了解它其他功能的。”
铁处女的“肚子”上的小门缓缓洞开,原本该存在于内部的尖锐针刺变成了数不清正在蠕动的黑色触手,他们口中的环状齿不断地咬合、摩擦,发出渗人地声响。
疯凯文浑身震颤,他拼命挣扎,但却无论如何都无法逃离铁处女手臂的禁锢,只能看着那处宛若地狱的场景距离自己越来越近。
“放开我,放开我!”
“召唤恶魔,你就不怕受到诅咒吗!”
路禹哈哈笑道:“恶魔?我的深渊审判官也有适合给恶魔使用的刑具,他尽管来,我一定让他宾至如归!”
代号深渊审判官的召唤物也是召唤手册未被命名的召唤物一列,但在这一刻,他获得了征召,也拥有了属于自己的名字。
这一刻,它获得了声音,这是来自“主”的认可,是“主”的赐福,它亢奋了得声嘶力竭地高声呐喊。
扭曲的嘶喊让疯凯文耳膜几乎破碎,但近在迟尺的路禹却毫无反应,而是澹澹地说了一句:“我能理解你的兴奋,表现得好,重新排序,你会拥有自己的序号的。”
审判官二话不说把疯凯文塞入了自己腹中,伴随着门扉关闭,疯凯文痛苦的嚎叫声响彻寂静的牧场。
“饶了我,饶了我,是我错了!”
“求求你,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好痛!”
“不要咬了,求你!”
鲜血从审判官肚子的缝隙流向地面,在低洼处汇聚成河。
知晓自己的命运已经无法改变,疯凯文愤怒大喊:“你这与恶魔为伍的怪物,不得好死!”
审判官理解了这堪称亵渎的话语,重重地挤压,血水狂飙,一切重归寂静。
路禹面无表情地看着审判官那隐约可以窥见腹中的那道缝隙,平静地说:“如果真的有恶魔,也是你们释放出来的。”
“你们听不懂人话,那就只能换个方式让你们听话了。”
疯凯文所在的牧场,血流成河,一夜之间被夷为平地,偶然间发现此事的幸存小弟在看到一团团破碎的血肉后,惊恐地冲回博恩,逢人便说。
伴随着一位位魔法师到场查看,一个毛骨悚然的消息开始在博恩城魔法师圈子内流传。
“一位高阶魔法师杀死了疯凯文,手段残忍到无法详说。”
坊间传闻自然也被福利院内的众人得知,他们窸窸窣窣地讨论着究竟是谁能把一向疯狂的七阶魔法师轻松解决时,安娜和尹斯科敬畏地看着自家领主。
虽然知道杀死疯凯文对他们而言很简单,但如此轻松写意,还是令他们震惊了……分别的这么些年,三位领主似乎变得更加强大了。
难道是三位一体导致的?
路禹审视着清单,喃喃道:“让我看看,下一个是谁。”
塞拉什么都没说,这一次她选择了支持路禹。
有些人死掉的贡献,比他活着还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