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鸿升只是笑,却不吭声。
许敬宗一凛,立刻压低了声音说道:“下官知道了,此地不是说话之处!驸马爷家中叨扰不便,不若教卑职作东,请县令大人您在这泾阳城之中一同畅饮几杯,若何?”
夏鸿升一笑:“也好!”
许敬宗极为热切,当即便立刻稍事整理,然后二人出离了县衙,去了泾阳城中最好的酒楼,叫了雅座坐了下来,放下竹帘。
几杯淡酒饮过,许敬宗立刻拱手行了一礼,急切着道:“还请驸马爷明示!”
夏鸿升吃下一口小菜,说道:“许大人,不是本侯自夸,论信重,陛下对我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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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我如何,满朝皆知。论亲疏,我是陛下的女婿,论功业,我立功无数。许大人,就算是陛下因着士族之故,将我贬官泾阳。然之后我又在灭吐谷浑之中立下大功,官复原职,且又得擢升从三品归德将军。按说,实在不须再在这泾阳了。可陛下为何还让我督管泾阳县衙之事?”
许敬宗人精一个,一听夏鸿升的话,就明白了:“陛下……陛下在泾阳有所安排?!”
“不错。”夏鸿升点了点头,压低了声音,说道:“士族如此擎肘陛下,陛下何等心气之人也,岂会不恼?呵呵,许大人莫非忘记了之前朝堂上百官弹劾于我,说我谋逆造反之事?”
许敬宗神色一凛,说道:“侯爷说的是未经朝廷疏议,侯爷您在泾阳擅自开商限,行新法之事?”
夏鸿升点了点头,笑道:“听听那些士族的朝臣们弹劾本侯的罪名多么严重——私废朝廷律令,而以自撰之律令代之,此谋逆之罪也!朝廷自有税制,而我夏鸿升在泾阳将士农工商者皆征其税,又罗列诸多名目,从商人身上横征暴敛,此欺民之罪也!陛下厚待于我,而我却将泾阳视为自己可以胡作非为的地方,不仅私废朝廷律法,又私设赋税,此欺君之罪也!有此三罪,那真是其罪当诛,罪不容赦啊!”
“可眼下侯爷还是好好的,陛下也好似忘记了此事。”许敬宗眉头松了开来,似乎已经想到了某些事情。
“不错。”夏鸿升点头笑道:“许大人明白了吧?开商限,行新法,其实都是陛下的安排。我只是来泾阳试行,看看可否,看看成效而已。只是陛下不愿过早惊动那些士族,故而将我贬官至此,让我在前面顶缸,在暗中试试效果。可是眼下,陛下要御驾亲征去征伐高句丽,我是必然会被陛下下诏随行了的。然我这一去,泾阳便无人看着了。杨县丞和申主簿他们,过于正派,可士族的手段,你我都是知道的。对付士族,以他们二人的心计,恐怕不行。若我一离开,士族趁机发力,将新法之试行毁于一旦,那无有成效,在一个小小的泾阳都推行不开,陛下自然更没有理由在大唐推行了。那到时候,天下还是士族的天下,朝廷还要受到士族的把控,陛下也还要受到士族的擎肘。许大人您想想看,京畿之地这么多县,为何独独将你贬到泾阳来?呵呵,正是因为有人弹劾于许大人,可谓是正中了陛下的下怀了,陛下正好可以借机将许大人贬官泾阳,在我随行前往辽东之后,让许大人来操持新法之试行。如此一来,士族便无法破坏新法之成果,到时候新法出了成效,推行天下,士族势力大受打击,许大人岂不是大功一件?”
“夏侯的意思是……”许敬宗显然已经明白夏鸿升的意思了,却还是又问了一遍,确认道。
“这不是我的意思。”夏鸿升摇了摇头,说道:“我刚从长安回来,回来之前,见过陛下。这是陛下的意思!许大人,陛下素来看重于你,知你心思机敏缜密,以你之机敏,加之杨县丞几人之刚直,泾阳新法试行,断然无事了。呵呵,陛下担心那些士族会用官位高者打压尔等,于是连蜀王殿下都给派来替你们撑门面了!许大人,这可是一个机会,日后能不能深受陛下信重,而飞黄腾达,就在此一举了!”
许敬宗果然激动万分,当即便要起身对夏鸿升行礼,却被夏鸿升按住,使了个眼色,此间在外,不便被人看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