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衣候淡淡地问。
死亡是永远心里虽然已经大略知道了银衣候的心意,但还是抱着侥幸的心理问:“阿侯需要什么条件才肯帮我守住两城?”
这个时候的死亡是永远是无比悲哀的,他的悲哀在于他别无选择,也没有任何讨价还价的筹码。
银衣候又用似笑非笑的目光看死亡是永远,直看得死亡是永远颓丧地低下头,他才语气恬淡地问:“听说过日本的天皇制吗?”
“天皇制?”
死亡是永远脸色大变,恐惧而又不甘地猛然抬起头望向优雅微笑的银衣候。
“你的意思……是以后你掌管一切大权,我只做一个名义上的大帅?”
不怪死亡是永远这么恐惧和不甘,日本的天皇几乎什么权利也没有,大权都掌握在首相手里,死亡是永远怎么甘心成为一个无权无势的傀儡?
“呵。”
银衣候轻笑一声,悠悠地道:“你可以不答应。”
真的可以不答应吗?
死亡是永远脑子里疾速转动着,如果不答应银衣候的要求,单凭一个文心雕龙肯定会失了目前仅有的两座城池,但是答应的话……
死亡是永远思索过后又抬起头看向银衣候问:“我要是答应了你的要求,和丢了城池有什么区别?”
“当然有。”
他一问完,银衣候就肯定地回答了。
“有什么?”
“每年你可以分十分之一的红利。”
“十分之一?太少了吧?”
“你可以不答应。”
“……”
死亡是永远默然考虑许久,才终于苦涩地点了点头,点完头他就再次举起酒坛对着嘴巴大灌起来。
“大帅还是这么英明……呵呵……”
银衣候笑着赞了一句,轻笑着转身远去了,只剩下已经被剥落一身权势的死亡是永远在金銮殿上东倒西歪地捧着银衣候带给他的美酒不停地往自己嘴里狠灌。
他很恨,不久前他还是《江湖》中最有权势的人,可是才多久,他就落魄至此,人生的大起大落有几人能与他比拟?
可是他更加无力,他已经没有信心笼络一个高手向他真心效忠,借不到外人的力量,他自己的武功又实在摆不上台面。
“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一边给自己灌酒,死亡是永远一边萧索地低吟南唐后主李煜的《虞美人》。
死亡是永远在金銮殿上以酒浇愁的时候,雪鹰城的城主府里,文心雕龙也在倚栏喝闷酒。
他身处的地方是城主府的后花园,他的龙纹枪就倒插在空旷的草坪上,草坪中央有一个凉亭,文心雕龙就蜷缩在凉亭的亭柱下、右手的胳膊无力地搁在凉亭边缘的矮栏上,他的右手里抓着一只能装两三斤酒的葫芦,他深沉的目光怔怔地望着倒插在草坪上的龙纹枪,不时地举起葫芦抿上一小口烈酒。
他以前是不喝酒的,可是自从知道阿舞是罗刹门的银罗刹、接近他是为了他的雪鹰城的时候,他的心就孤寂了,以前的他是那么坚毅,一心向上,可是近来看见花落,他会莫名地感到伤感;看见下雨,会莫名地感到惆怅;有时候仅仅是天有些凉了,他的心情也会因此而抑郁起来……
“呵。”
文心雕龙忽然轻轻苦笑一声,低叹:“我文心雕龙竟然也学会了伤春悲秋。”
忽然,他把手里的酒葫芦往天空一抛,这一抛就抛上了三四十米的高空,这还是他随手抛出的结果,酒葫芦抛出去后,他一双大手往亭栏上一拍,借着这一拍之力,他蜷缩在亭柱下的身子蓦然腾空而起、飞扑向十几米外的龙纹枪。
半空中,他凌空飞出了七八米远就要往下落,就在身子刚有下落的时候,他飞扑的身子忽然一缩一伸,如猿猴一般凌空翻了两个跟头,最后身子舒展开来的时候,他已经扑到龙纹枪的面前,这个时候他的双脚还没有落地,右手一抓到龙纹枪,他牙齿一咬,顿时将全金属的龙纹枪压得弯如满弓。
“嗡!”
龙纹枪被压弯后,紧跟着就弹直了,龙纹枪的反弹之力让文心雕龙再次腾空飞起,倒插在草坪上的枪尾“蓬”一声弹起一大蓬泥土、草皮漫天飞,而这个时候被他抛上半空的酒葫芦已经开始向下洒出酒水,因为酒葫芦在半空中剧烈旋转,所以洒出来的酒水范围很广,就像是下雨似的,洒出的范围有七八米方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