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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封不欠起了个大早。
脸上两个黑黑的眼圈,无声地告诉别人他昨晚并没有睡好。
尽管昨天夜里朱天菁专门找他道了歉,慕琴也曾试图安慰他,可这些都没能让他好过一些。
“兮兮”两个字,被朱天菁这么无意间一提,封不欠顿时像中了钻心剜骨的魔咒,在床上翻来翻去了一夜,无法安眠!
负罪、自责、痛心、担忧……
再也难以遮掩的情绪像是洪水决了堤,一发而不可收拾!
曾经对他而言,兮兮是能美好整个世界的花朵,是能温柔整个岁月的阳光!
她曾经是最重要的!
所以他是爱她的!毫无疑问!
只是这份感情里,到底掺杂了多少的男女之爱,封不欠到现在都没明白……
因为想不明白,所以他逃避,他掩埋,他不愿去提起!
可这么长的时光走过来,他终于发现了一个令他万分惭愧而自责的事实!
他念念不忘的,是东方伊人!不愿提及的,却是朱紫兮!
他终于渐渐明白了,对这两个女人,他都有着虔诚的感情!但却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信仰!
他可以为了兮兮去死,却必须要为了伊人而活!
……
他越想越明白,可明白了之后,心中反而更乱了!
当时媚儿在他心中静静地看着他纠结和挣扎,最后只是轻飘飘地说了一句:“你们人类的男女之爱一向是大麻烦……不如我把你阉了,你就什么烦恼都没了!”
于是封不欠当时就大彻大悟,不敢在多想一丝一毫,蒙头去睡了……
半睡半醒地挣扎到了天明,他迫不及待地蹦下了床,穿衣洗漱,推门而出!
天刚蒙蒙亮,东方的远天只有一线白,显得无精打采。
封不欠迈步来到院子里,正甩胳膊甩腿伸展着四肢,忽见穿戴整齐的六师兄李一三从屋内走了出来!
李一三关上屋门,转身一看到院里有人,顿时吃了一惊!
他定睛一瞧,发现是封不欠,不由奇道:“唉!小师弟!你怎么起那么早!?”
“哦!我睡不着!”封不欠看着李一三,笑道,“六师兄起那么早,又去修炼吗!?”
李一三愣愣地点了点头:“嗯!我去修炼!不跟你说了!我先走了!”
说罢,不待封不欠再吭声,李一三便直接展开灵翼,冲天而去。
封不欠无奈一笑,心道这看起来二愣子一般的六师兄可真是勤奋!
除了吃饭睡觉,他的时间几乎全用在修炼之上了!
封不欠心中感慨了几句,正要动身离开,又忽然停下脚步,转身来到慕琴门外。
他叩响了房门,片刻之后,屋内传来了慕琴那轻柔的声音。
“谁啊!?”
“是我!”封不欠应了一声。
只听屋内传来一阵窸窣之声,眨眼的功夫,房门便被拉开,散乱着秀发,披着外衣的慕琴便出现在封不欠的视线中!
她瞪大了眼睛,有些意外地打量着封不欠,奇道:“公子!你起那么早做什么!?”
封不欠轻笑一声,伸手将她黏在额上的一缕头发拨开,说道:“我要离开几天,来跟你说一声!”
“离开!?”
慕琴微微一愣,顿时伸手抓住封不欠的手臂,无比紧张地问道:“你……你要去哪啊!?不是不回来了吧!?带上我行不行!?”
封不欠看她紧张万分的神情,不由苦笑一声,叹道:“你别紧张!我就是出门做宗里派的任务,不久就会回来了!”
慕琴这才大松了一口气,又柔声道:“那……那会不会有危险!?”
封不欠呵呵一笑,拍了拍慕琴紧抓着自己胳膊的小手,用轻松无比的口吻说道:“琴姐你就放心吧!你还不相信我的本事么!”
慕琴露齿一笑,不忘叮嘱:“那也得多多小心啊……”
封不欠点了点头:“我知道的!行了!你快回去睡吧!等醒了帮我和师兄们说一声!”
慕琴慌忙要向外走,急道:“你等下,我给你做点吃的!你吃完再走!”
封不欠将她推回屋子,笑道:“你就乖乖回去睡觉吧!”
不待慕琴再说话,封不欠对着她一摆手,然后直接运起灵翼冲上天空,眨眼便消失不见了。
慕琴目送他离开,出神地愣了片刻后,她抬手抚了抚自己耳鬓的长发,轻幽幽地叹了一声……
封不欠一路不停,不多时便赶到了“黑集”。
虽然此刻仍是清晨时分,但集上的人已经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