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一顶营帐,是她的呢?
蓦然间,唐昭昭脑海中灵光乍现。
男左女右,反过来,左边这顶是她的!
唐昭昭暗道自己脑瓜子好使,困成这样,都不能阻挡她铁一般的记忆。
唐昭昭陷入自我欣赏阶段,完全忘记了,她先前这样记忆的时候,是正对着营帐的门帘记忆的。
而此刻,她因着走了另一条回来的道,站在了门帘的背面。
整个方向,都是反着的。
唐昭昭自信满满,大刀阔斧地走向了淮策的营帐。
刚一进入营帐,唐昭昭就闻到一股湿润的水蒸气的味道。
不知道是哪个做好事不留名的好心人,给她把浴桶里加满了热水。
唐昭昭感激开口:“好人一生平安呐!”
她将简易屏风拉开,站在屏风里面,开始脱衣裳。
一件一件衣裳搭在屏风上面,从外衣,到雪白肚兜。
整整搭了一排。
唐昭昭坐在浴桶中,热气腾腾的水让少女的肌肤都染上一层舒服的粉红色。
被水源温柔地包裹着,唐昭昭感觉自己全身的毛孔都打开了,一扫今日一整日的疲倦。
……
淮策就是在这时走进营帐之中的。
他临走去见皇帝之际,估算了回来的时辰,吩咐了人将他的浴桶中提前放好热水。
等他从皇帝那边回来,就可以直接沐浴。
淮策踏进营帐中的那一瞬,就觉察出了不对劲。
有人在他的营帐中,动了他的浴桶!
淮策脸色瞬间冷下去,幽深的眼眸里结出一层冰霜。
他甚至记起自己初来京城,刚刚成为国师的那段日子。
那时,他初来乍到,根基还不太稳定。
不少心术不正的人,想借他的手,往皇帝身边爬。
因而,那段日子,总会有几个不长眼的人,做出一些令他作恶的不堪入目的恶心勾当——
往他府上,往他床榻上以及浴桶里,塞女人。
后来,但凡动过这些不该动的心思的朝中官员。
都在淮策手底下吃了终生难忘的苦头。
那个时候,朝中官员才发现,彼时年仅十六岁的新晋少年国师,并没有想象中那般容易掌控。
*
今时不同往日。
而今淮策已经是权势滔天,就连皇帝都要对他礼让三分,听取他的意见。
朝中百官敬他者,畏他者,恨他者,当年都不敢再对其用这种手段,如今更是弃之如蔽。
没成想,夏狩第一日,就有人大着胆子,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了?
且还是浴桶这般私人的物品。
淮策冰冷的眼中已然多了一抹杀意。
他手掌翻转,一枚碎银子在强悍内力的支撑下,带着一阵急促的风。
噌地一下,朝纯木打造的屏风处飞去。
唐昭昭正泡地昏昏欲睡,丝毫不知一道破如势竹的碎银子正朝屏风这边狠狠击来。
砰地一声巨响。
裹挟着内力的一团风,重重打在唐昭昭后背不远处的简易屏风上。
若非淮策不愿意见血脏了自己暂居的营帐。
还要连累唐昭昭跟他一起搬离。
那枚碎银子就会穿梭屏风,直接透进浴桶里的人的身体里。
木头做的屏风顿时在唐昭昭身后头顶处爆裂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