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车从外冲进来。
男人的身影在雨夜拉的颀长。
庄怀隽缓慢地转身,靠在窗边,看着进来的男人。
“你来的真是快。”
而下一瞬间。
男人便快步向前,一把薅紧他的衣领,清冷如霜的音色撵磨人心:“庄怀隽,你跟她说什么了?”
庄怀隽不动,眼里却漾着笑,邪郁至极:“你急什么?怕你做的事露馅儿?”
沈召卿向来沉稳,却在此刻散了理智。
一双桃花眼溢着怒意,“我说了,你做什么,别把她拉进来。”
“你指望我有什么慈悲之心?”庄怀隽嗤笑,“不过是小时候相处了一年,形同陌路,她忘得干干净净,我需要讲什么情面?”
是啊。
他的确是认识沈周懿。
与她一同待在疯人院一年。
被骂做大小两个疯子。
只不过,沈周懿从小舅舅家被喂药,那阵子大脑损伤,一部分记忆丧失,这样也好,互相没有顾忌,捅进去的刀子也不会觉得心有负担。
沈召卿骨节泛着森白,几乎要掐断他脖子似的,嗓音凉薄,极力忍耐杀人的冲动:“别忘了是谁让你活下来的,你最好别发疯。”
说完。
他松开他,转身就走。
庄怀隽呼吸到空气,他理了理被揉皱的衣领,对着那个奔波的背影,说不出是讥讽还是无端的恼意:“你对她究竟是什么想法?”
但无人回应他。
他收回视线,找出墨清秋电话,拨了过去。
有些细枝末节的东西,还是不能被沈周懿查到的,需要墨清秋去清理干净。
可墨清秋这边。
却无法接通——
他眉心一拧。
他去哪儿鬼混了?
*
*
沈周懿回了别墅。
她淋了雨,浑身冷冰冰,一个人泡在浴缸里,双眼盯着头顶暖色的灯。
庄怀隽的话始终环绕脑中。
她原以为,只是裴家二房。
现如今,是整个裴家。
问题更加复杂。
若是裴谨行的父亲真参与其中——
她闭上眼,整个人往水中沉,像是蜉蝣,被拍在深海,始终找不到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