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
“好。先议一议,少待吃过饭,就抓紧时间睡觉。干完活之后,还要连夜返回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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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京城此刻还是一片热闹,没了皇帝皇后镇压,整个京城内外,都跟脱了缰的野狗,几近狂欢的状态。连一向要维持街容体面的洛阳令,都对此睁一眼闭一眼。
等到夜里,和往常一样,京城多得是晚上出发的马队、车队前往关中。
这些马队、车队,往往都是大户,护卫相当齐备,而且跟关洛道上讨生活的瘪三们关系也不错,买路钱大抵上也不要出的。而且晚上赶路有一个好,免得跟官吏们打交道,这年头行商,不怕盗来不怕匪,一怕吏来二怕官。
论吃相,官吏连府兵都不如,盖因府兵保不齐万一抢了自己的老乡,那就是名声臭了。
而且府兵本身就有田产,对军功更感兴趣。真要是抢劫,也是外派番邦去抢劫,白捞功劳不说,抢得还多,金银财帛除了上缴一部分,抢来的人都能卖钱。
在中原抢劫,风险太大,万一碰上铁板,那就是死全家的路数。
“五哥,怎么七点钟就走?不先消消食?”
“又不走远,就是去一趟弘农,运货到了地就回来。”
“弘农夜里宵禁啊,难不成就在外面猫一宿?”
“嗨,别人进不去,华润号还能进不去?”
“也是啊。那好,五哥一路好走。”
“好说,那就先行告辞,明日回转京城,去‘天上人间’喝一杯。”
“那就说定了啊五哥。”
“一定一定。”
别了一路车队,华润号的马队就这么慢悠悠地朝着西面去了。
七点钟黑灯瞎火,也就只能走京洛弛道,新秀的弛道别人不敢跑快,但华润号的这支马队,进入京洛弛道之后,便是一路飞奔。
弛道沿途原本留有临时的照明灯,居然一路被点燃。
一路向西,仿佛点点繁星连成的星河,在这贞观二十五年的夜空之下,着实有些壮观。
“都有!一人三马,两队进城,一队殿后。”
“是!”
急促的马蹄声直接惊扰到了沿途驿站的差役,有年轻差役问前辈:“这不像是府兵啊?莫不是马贼?大佬,要不要通禀上差……”
“我通你娘啊通!”
一巴掌呼过去的老差役恨不得砍死问话的白痴,“如此嚣张跋扈,除了两京权贵,还有谁?!这光景圣人都在西京,真要有事,还用你去琢磨?!你莫要害死我们站!”
捂着脸的年轻差役一脸懵逼,都没搞清楚状况,委委屈屈的,却又听更加急促的马蹄声疾驰而过。
这一刻,老差役这才勃然变色:“听听这声音,怕不是一人双马,这等松快急促的马蹄声……不,这是一人三马!我的天!”
一刹那,老差役想着是不是西京发生了大事,然后皇帝派了羽林卫的“便衣”出来秘密行动。
而此时,弘农县内,有个小黄门还在一家大厅中说着话:“贵妃特意交代过,最好明日就离开弘农,或是去西京,或是去东京。”
“有劳中官提醒,多谢,多谢……”
“无妨,明日圣人会调派羽林卫前来护送,放心就是。”
“让陛下费心了。”
有人一声感慨,道:“想我杨氏行事从来堂堂正正,如今竟是做了这等小人之事,这杨氏的声名,难道就不要了吗?”
“事到如今说个甚么?某便不信能乃我杨氏如何。哼,便是真有不利,尚有观王一脉……”
“哈……事到临头,便认杨隋人家是我家了?”
“你待怎地!”
“莫要吵了,安分点吧。”
有人一声无奈,对一脸错愕的小黄门道,“让中官见笑了。”
“无妨。”
小黄门一脸坦然,内心却道:想这杨氏乃是累世的贵气,怎地如今连家中也不甚齐心的?如此这般,岂能成甚么大事,偏偏还闹出恁大的事端来。
他又看了一眼此刻一脸灰白的杨政本,这个范阳县令,本该前途无量,如今却是失了魂魄,着实有些可怜。
不过小黄门却又想起一事:听闻杨政本其父为陛下所诛,莫不是此人素有悖逆之心,这才寻机搅动纷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