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响起了两声炮声,东城墙上值守的旗兵纷纷跑了下来,看到麻三,大声叫喊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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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 “麻三哥,您快拿拿主意啊,这人家两炮就把城东墙头上那两门大将军给轰下来了啊,再迟点怕是城楼都不保了啊。”一个旗兵拽住麻三的手喊道。
“我能拿什么主意,我话早就递给副都统连大人了,你们要出去拿人,我也拦了不是?这会让人家打上门了,来我这哭丧有毛用啊?”麻三也是给这帮不成器的旗兵给气的。
“麻三哥,您就当我们是个屁,您大人有大量,你和那些人说得上话,赶紧拿拿主意啊,这样给炮轰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啊。”旗兵只是一个劲的哀求。
“我去说个毛啊,你们把人家大小姐给拿了,赶紧的,去把人寻出来,要是晚了出点什么岔子,可不知道要死多少人这事才算了了。”
众人一听,是这么个理,真要是他们哨官把人家大小姐给祸害了,这一哨人估计都得拿去赔给人家。你不赔,人家大有本事自己来索命。
当即四下里散开,去寻那个作死的哨官。运气还不错,在一个柴房里把他找到了,那羞羞的事情还没办,只是那个大小姐着实吓得不轻了,一个劲的再哭。
按他们大清的习俗,这孤男寡女的在柴房里呆了这么许久,这女子的清誉就算给毁了。这要是一般人家的女子也就算了,可这位是外面那伙正在拆城墙的强人家里的大小姐。这事情就不那么简单了,就算人家为保声誉不愿张扬,但是这个锅总是要人来背的。
众旗兵看着麻三,麻三也知道,这个锅一定要由这个作死的哨官来背,要不然,整一哨的人都要搭进去。他一咬牙,拿出徐邦道的手令,让众人拿下这哨官。
“麻三,你敢??你这是徐邦道这汉人的手令,我是旗人,要拿我你要有金州副都统连大人的手令!”哨官大吼一声震住了众旗兵。
“哥几个,听到这炮声了么,就没消停过。再这样耗下去,这城东的城墙塌了,等人家集齐人马自己进来拿人,倒霉的可就不只这位爷一个人了。”麻三真是句句诛心啊。
众人一听可不就这个理嘛,人家拳头硬,哪里管你那些满汉的狗血规矩。都敢炮轰金州城了,扯旗造反的大罪都干了,还和你扯那犊子啊,管你有没有连顺的手令啊。
这是时候的连顺在金州副都统衙门里急得团团转,刚才有人来报,那伙强人把城东城头那两门铁炮给轰下来了,那城墙上的女墙也塌了一大片。他整个人都傻了,这好端端的怎么就突然来攻城了啊,前些日子掳了个旗兵去,不是也放回来了吗,还说要替朝廷挡住这复州大道上倭夷来着。
“去请徐老将军。”这兵事他是真不懂,只能去请徐邦道。
这个时候徐邦道坐在自己军营的大帐里,身上披着厚厚羊皮褥子。前些天在石门子阻击日军,他身染风寒,一直咳嗽不止。请了几个医生,都说旧伤加上新染风寒,邪气入里,正气不固,这病得慢慢调养。只是服了多日的汤药,总不见好转。
徐邦道用手巾捂着嘴巴,不时的咳嗽着。堂下跪着的是那个作死的哨官。说实在话,徐邦道劈了他的心思都有了,但是他不能。连李鸿章李中堂都对这种满汉之事如履薄冰,他一个小小直隶正定镇总兵更是得小心翼翼。
“尔等方才巡街,现这狗才欲强抢民女,遂将其拏获,绑来本总兵处。事情可是如此?”徐邦道咳了一阵,终于送出这句话。
什么?不是麻三拿了你的手令去抓这个人的吗?众人有点懵了。
“是,总兵大人,事情正是如此。”麻三这种八窍玲珑心的人,哪里可能不会不懂徐邦道的意思啊。
“嗯,这旗人的事情,我也不便插手。不过,算起来,副都统大人这会该派人来催请老夫了。”徐邦道悠悠的说。
别人都以为他徐邦道只是个武将,没什么文化,是个大老粗,但其实他心细着呢。原来时空的历史上,石门子阻击日军的战斗,他被两路日军夹击,人数和装备都不占优的情况下,弹尽粮绝,他还是带着剩余的部队突围回到了金州城。金州城和日军又打了一仗,不敌日军,但还是带着部队突了出去,去了旅顺。
在旅顺城外的土城子又埋伏了日军一次,打死的日军人数,是整个金旅战役,单次战斗中杀敌最多的。旅顺陷落,他带着他的拱卫军一直巷战,最后不敌,又突出成功,从金州城的南关过,往辽河平原的下游打乱战去了。
想想看,要是脑子不清醒的人,能活那么久么?他可不是那种见了日军就跑的人,他是打不过,又能全身而退的人,真有勇有谋也。
果不其然,徐邦道的话刚说完,连顺派来请他的人就到了。徐邦道吩咐人请了两个婆子照顾那个也不知道谁家的大小姐。然后让人提着那个哨官,随他去往金州副都统衙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