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进府门,就传来了冯盎的大笑声,生怕别人听不见似的嗓子拉的老长,从老家伙豪迈的笑声里张毅就听得出他非常高兴,以至于一个个婢女仆役脸上都带着笑意。
和冯智戴进了内堂,就看见冯盎的侧面坐着一个面白无须的中年人,只见他头戴乌璞,身着皂色圆领外袍,或许是一路远行显得有些风尘仆仆的样子,但是眼睛是精神奕奕、灵动无比。
“这位就是张毅张公子吧!”看到两人进门,中年人就看向了张毅对冯盎笑道:“陛下听闻岭南现海水制盐之法龙颜大悦,特命咱家八百里兼程来看看这位旷世奇才,今日一见果然是个栋梁之材!”。
“栋梁个屁!整日里游手好闲老夫让他去监管制盐之事,这两个小子就忙着天天弄吃食了!”冯盎似乎想要发怒,随即叹了气口才道:“若不是内侍在此今日少不得让你们俩脱一层皮!”
说的很是暴力,但是明眼人都看的出来这话里的护犊之情,都是在官面上成了精的人物,内侍自然也听出来弦外之音,于是劝慰道:“越国公也勿要气恼,圣人曾有云:食不厌精,脍不厌细!两位公子少年人的心***好美食也并无不可,如此年纪就能为国效力真是让咱家汗颜啊!”
“小子贪图口腹之欲让内监见笑了,不过长辈严厉也是好事!只是不知内侍如何称呼?”张毅赶紧上前见礼。
对于太监张毅其实并没有什么好感,虽然历史上也曾出现了几位名流青史的人物但是更多的却是一些性格乖戾,且又自卑狠辣的小人。不过人家千里迢迢不辞辛苦的给自己报喜,稍微尊重一些自然很有必要。
“公子叫咱家张内侍就行,说来咱们还是本家,以后回到长安还想到府上讨两杯水酒呢!”说完话刘内侍就面南背北站好,冯盎拱手立于其侧,这时候刘内侍才从袖子哩掏出一卷丝质的卷轴出来,轻了轻嗓子高声道:“大唐皇帝诏曰;原太子府右内率府率张苍之子张毅,因牵连之责流于岭南,此间虽为流放之身却一心报国,先后助海丰南人于渔,后有以海制盐之功,特免其流放之刑,授泾阳县子”
云里雾里!
真正是云里雾里!
除了最开始的时候还集中精神在听圣旨的内容,可是当听到授泾阳县子的时候脑袋就已经不听使唤了!虽然早就料定伟大而慷慨的李二陛下一定会有所表示,但是直接从一名流人变成一名爵爷中间的转折绝对不可谓不大。
最重要的事张毅在圣旨里还发现了一个词,他觉得这个词很是耐人寻味!
“因牵连之责流于岭南!”,就是这个责字,而不是罪!责可以解释为责任,或者过失,而罪就不一样了,其严重性根本就不可同日而语!难不成这里面还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不成?
来不及细想,张内侍就笑眯眯的收起了圣旨放在了张毅高举的手里,笑道:“咱家就恭喜爵爷了,能以十四之龄得封县子在我大唐除了世袭获得您可是独一份啊!”
话音刚落,冯智戴就非常懂事的端出了一个木质的托盘,满满的银锞子晃得张毅都有些眼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