檞寄生却没有太大反应。
逐鹿领前来报复,墨者出手是必然的事情。
墨者不擅战阵交锋,又不愿杀害无辜,最可能做的就是尽量制造混乱。
临战纵火,不足为奇。
檞寄生吩咐转职官吏带领民众救火,部队则继续进攻。
他不敢分出兵力去救火或追捕墨者,檞寄生心里非常清楚,现在最要紧的是解决进攻领主办公室的人。火灾损失事小,倘若无法恢复对领主办公室的控制,木角领难逃覆灭。
不过,任由墨者纵火也不是个办法,还是得想办法扼制墨者的行动。
墨者都是高明的武师。
最懂得如何对付武师的,也是武师。
出击军团回归时,一高一矮的两位老者,就出现在檞寄生身边。
双魔皆大师级高手,可賨人和白毦兵坚守的阵地如铜墙铁壁,两人最早有出手,试图帮助木角军打开缺口。两人选择从看起来比较正常的白毦兵防线突破,交手后才感受到白毦的可怕,怒涛般汹涌而来的矛影,如长江大河般不断绽放,两人见势不妙赶紧撤退,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退回来,代价是大团衣袍被长矛刺出几个窟窿,让两人好一阵后怕。
战阵攻坚,非武者所长。
墨者出手,双魔顿时来了精神。
木角武师开始行动。
木角领武师团队曾经颇具规模,人数众多。
前不久与复仇者联盟、武陵寇、武陵军攻打逐鹿领时,两边武师团队进行了惨烈搏杀。论数量,逐鹿领武师没有木角领多,但逐鹿领质素更佳,有一批实力强劲的墨家死士作为骨干,在两边大师级人才互相牵制情况下,以墨家死士为代表的高端武师战力,帮助逐鹿武师确立了优势。
那次交锋,木角武师损失惨重。
战斗结束后,残存的木角武师团队返回领地休整,双魔继续培训武师,积极为将来与逐鹿武师再次交锋做准备。但逐鹿领的报复来得太快,双魔回城后培训的新武师还没几批,逐鹿军已兵临城下。不,确切地讲,比兵临城下要严重得多,直接进入了木角领腹地,攻击至关重要的领主办公室。
木角武师约三百余人,还未能恢复元气。
这次来的不是逐鹿领的墨卫,而是墨者,武力比墨卫平均水平高很多,人数却只有四十余人,人数差距悬殊,主场作战倒也并非全无机会。
双魔希望以墨者的鲜血,洗刷刚才被白毦矛阵迫退的耻辱。
大团和古树展开身法在城内狂奔,搜捕墨者。
他们很快发现目标,一名落单墨者进入两人视线。
双魔也不说话,高速向墨者扑去。
一名大师级武者可以吊打一群高级武师,现在被两名大师级武师盯上,那名墨者自知不是对手,撒腿就跑。奈何大师级高手的身法速度非常惊人,落单墨者虽用尽全力,仍然没有办法逃脱,被越追越近。
古树几个起落,抄近道插到墨者身前。
桀桀怪笑:“乖乖束手就擒,留你全尸。”
那墨者见已无路可走,也不吭声,拔剑冲上。出手时全然不顾自身,尽是与敌俱亡的搏命招式。古树身形微转便轻松避过,反手成爪抓向墨者背手,冷哼道:“负隅顽抗,不知死活!”
眼看鹰爪就将落实,大团忽然道:“小心!”
古树也有所觉,收爪侧身,险险避过悄无声息刺来的一剑。
偷袭者正是招锋,另一边,独臂长老也截下了大团,大打出手。
古树大怒:“你变了,竟如此卑鄙!”
招锋脸上发烫,他过去无论如何也不会用偷袭手段,虽说对手古树是大师级高手,他自己也恢复了境界,同级而战,本不该有出手偷袭的道理,可他鬼使神差地那样做了,而且毫无悔意。
因为古树不是好人,抑或是加入逐鹿领后受某人影响?
招锋一时间也想不出答案。
伸指在剑身一弹,宝剑发出一声龙吟,冷然道:“欺负小辈,该打!”
双魔成名极早,即使做了许多坏事,为正道所不容,资历和辈份仍在,纵火的墨家死士在他们面前的确都是晚辈。两位大师级前辈追杀一名墨者,招锋说他们欺负小辈,倒也并非无的放矢。
双魔本性乖戾,压根不会在意虚名,冷哼道:“多说无益,手下见真章!”
招锋飞身扑上:“正合我意!”
四位大师级武师捉对混战的时候,穆忠正失魂落魄地喃喃自语。
“不可能,不可能……”
他刚才嘲讽逐鹿领谋事不周,成功混入木角城并发动袭击,迫使木角领出击军团回归,基本断了保住总榜排名第一的希望,但逐鹿领派出的袭击部队将成为瓮中之鳖,无处可逃,很可能全军覆没。
在穆忠看来,这足以断送逐鹿领精锐,是非常严重的失误。
久久发的神情,更是让穆忠平添了几分信心,只顾攻击点火,却没想好全身而退,多么可笑的计划!
鱼不智最初只是静静地听着,静静地看着穆忠。
他的目光如此平静,以至于狂喜的木角领官吏渐渐笑不出来。
等对方笑声止歇,他才不紧不慢地说道:“谁说我要退?”
“不退,让他们全部死在里面?或者提出我主无法拒绝的交换方案?”
“不需要脱身。”鱼不智望向木角城方向,看着越来越明亮的火光,道:“把木角领灭掉。他们就安全了。”
穆忠瞪大了眼睛:“不到千人,灭掉木角领?”
他认为,或许这是他听到的最荒谬的笑话。
鱼不智完全没有开玩笑的意思,认真道:“我的部队占领了办公室周围,以他们的实力,守住一段时间并不难。我们会有不少时间拆办公室,只要成功拆掉第一次,后面更简单,不是吗?”
“我相信。”
穆忠神情也变得很郑重:“可惜你不知道,我主有所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