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白的脸色一片煞白,他没有回答宁竹芒的问题,而是喃喃自语道;“这...这怎么可能?!”
“这就是所谓的《大逆剑典》,当年师伯极芒剑仙因为陷入心魔,盗出了《大衍剑诀》,试图将两种功法合二为一,以此创出一道冠绝古今的剑道功法,而事实上两道向左的功法溶于一体,能起到的作用,便向水与火,火蒸了水,水亦浇了火,最后一切荡然无存,不仅连修不出半点东西来,甚至连自己的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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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的修为,也会在这样的修行中被一步步蚕食,让人彻底化为没有半点修为的废人。”
宁竹芒语调平静的阐述着这样一件事情,他此刻笃定的语气,以及脸上淡漠的神情,让人很难去反驳他这样的说辞。
“怎么可能!若是没有这《大逆剑典》我如何能修成仙人,还有我此刻的力量都是依仗于此!你休要诓我!”司空白大声的怒吼道,那样的愤怒之中却裹藏着深深的恐惧,就像是某些引以为信仰的东西于那一刻就要崩塌一般的恐惧,而人会本能的否定这样的事情,哪怕事实就摆在眼前。
宁竹芒却并未有因为司空白的执迷而表现出半分的诧异,他对此早有预料,因此,他也准备好了那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轻轻的再次伸出手,一头由黑气凝聚而成的恶龙涌出,飞向司空白,司空白本能的想要对比,可在那黑龙来到他跟前时他才发现,黑龙并未有半点出手伤他的意思,反倒在他的身前停了下来,安静的立在远处。
司空白见此情景,自然是不明所以,他看向宁竹芒,虽然未有发问,但眉宇间的神情却早已写满了困惑。
“师叔试试以最快的速度运转《大逆剑典》的功法。”宁竹芒如是言道。
司空白一愣,于那时催动起了《大逆剑典》,于是一股磅礴的吸力忽的自司空白的体内涌出,那头黑龙便在这股吸力之下,生生的被拉扯变形,最后一如之前宁竹芒所做的一般,司空白将之化为了养分吸入了体内。
一道黑龙入体,司空白的力量自然强上了些许,可他并未因此而生出半分的满足感,反倒是脸色神色难看到了极致。
他如受重创一般连连后退,嘴里喃喃自语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他伸出手,低头望向自己的掌心,一道道澎湃的黑色魔气奔涌而出:“那这些力量是怎么来的?这说不通,这说不通!!!”
“我帮师叔来说通这个道理吧。”宁竹芒轻声言道,嘴里的语气听不出喜乐,但眸子深处却隐隐有悲切翻涌而出。“《大衍剑诀》也好,《千字剑典》也罢,虽然所行之道不同,但终究修的是剑,《大逆剑典》既然脱胎于这二物,所修出之物自然也应是剑意。可师叔觉得,这黑色魔气与剑道究竟可曾有过半分关系?”
“所谓的《大逆剑典》只不过是一个幌子,有人在其中加入了一道法门,而这道法门在快速运转《大逆剑典》时便会显现作用,他可以让修行者连通某处隐秘的所在,从中吸取这魔气,让人修行者暗以为这魔气是自己修行而出,而事实上,这些魔气其实早已存在,虽然你可以动用他,但只要运转此法,任何人都可以将之纳为己用,就像师叔可以强行抽离那些门徒的修为一般,宁某也可以吞噬这魔气纳为己用。”
宁竹芒这样的说辞,加上司空白之前自己修行时的一些感悟,他的心底其实已经很清楚,宁竹芒所言之物与事实相差应该已经不大,但他做了那么多努力,甚至牺牲了玲珑阁所有的门徒,到了这时,他如何愿意相信这一切都是一场骗局,都是一场黄粱美梦?
“不对,不是这样的!”
“这些力量就是我自己修行出来的东西,世上哪有那么好的事情,会有人有这么多的力量自己不用,还分给我们吸收吗?”司空白近乎歇斯底里的怒吼道。
宁竹芒看着几近疯狂的司空白,心底那积压已久的愤怒并未如他想象中那般奔涌而出。
他觉得自己的心头忽然空荡荡的,看向司空白的目光中也渐渐多出了一份怜悯,但这份不怜悯不仅单单因为司空白,更因为自己,也因为那已经名存实亡的玲珑阁。
说到底,千年传承的玲珑阁,其实只是某位大人物为达某些目的而信手拈来,如今又被碾压成碎末的一枚棋子。
他叹了口气,语调温和了几分:“师叔去过大夏的景州吗?”
“那位于世界最北方的景州,拥有大片的草原,那里的百姓大抵以放牧为生。”
“牛羊成群时管理变成了一件很困难的事情,所以他们家家户户不知从何时开始,都养几只被称为牧羊犬的狗。”
“羊吃草,狗牧羊,狗以为自己强出羊许多,却不知道在人的眼里,狗与羊都一样,都是畜生。”
“那魔气真正的主人是谁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是,魔气便是他们的羊,而那些被师叔蛊惑修行功法之门徒便是被羊吃的草,至于师叔嘛...”
“自然便是那自以为掌管了一切的...”
“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