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若风双腿发软,觉得来福那一双黑宝石一样的眼睛正在瞧着他,那意思,好像是在看着一块非常美味的肉。这样想着,一时间竟然忘了回话。
李乐不耐烦的问道:“有什么事快点说啊,是不是左督主那边有什么事情了?”
陈若风这才醒过神来,从衣袖中拿出一封信,道:“回至尊,回大督帅,这是左督主的传信,具体的内容,属下并不知道……”
说着话,躬身高举,就是不肯走过来。
李乐瞧见他这个样子,没好气的道:“快递过来呀,等什么呢?”
陈若风道:“回大督帅的话,虽说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按理说,属下应该亲手将这封信交在大督帅手里。但属下更想留着有用之身,报效我主至尊,为玄衣披荆斩棘。若是为传这信,丧生于虎口,属下觉得不值。”
新武皇帝被他这话逗的哈哈直笑,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李乐也跟着笑出了声,道:“就你会耍宝,一只老虎而已,有什么好怕的?”
陈若风为难道:“老虎属下不怕,可这么大的老虎,瞧着也让人胆寒,大督帅,不若属下把这信放在这里,您亲自来取?”
李乐故意戏弄他,装着很生气的样子,叫道:“来福,咬他!”
来福很配合,“吼!”的发出一声惊天巨啸,震的整个殿堂都在轻微颤抖。
陈若风“妈呀!”的叫了一声,丢下书信,拔腿就跑。
李乐呵呵笑了一声,心头暗赞,我家来福太通人意了,拿起一只拔的光洁的野鸡,喂给来福,算是犒劳它。
也不在乎陈若风的失礼,李乐走过去拿起那封信,笑道:“这家伙是灵明司的督尉,小六子的副手。为人机灵古怪,有时候也很不着调,但也算是难得的好苗子。就是杀红眼的时候几若疯魔,与金钱帮火并的时候,战功不小。江湖人给他送了个外号,叫‘噬血狂风’,大家都叫他疯子。”
新武皇帝知道李乐这话是在为陈若风的失仪开脱,浑不在意了笑了笑。
就在这时,李乐拆开了信件,看完之后,眉头皱了起来。
新武皇帝好奇问道:“怎么了?”
李乐将信递给他,道:“玄兔司潜入幽兰山庄的七十二人,恐怕全部遭遇不幸了。连我十分看好的‘黄河大侠’吕缦杰都死了。此人十分有能力,本来还打算大战过后,将此人升为督尉的,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
新武皇帝看完信件之后,有些奇怪的问道:“幽兰山庄调度此战的人是一个军中谋士?而并非江湖人?应该不可能吧?将门对于军谋的看管很严,一般情况下一旦参与军谋,此生不得脱离军籍。而且,就算年老退休,朝廷也会以高薪厚爵将这些人养起来,将门亦会对这些人照顾有佳。军谋怎么可能参与此事?”
李乐摇头皱眉道:“世事无绝对,说不定是哪个退休的老头子闲的无聊,觉得自己谋算了一辈子,这个时候无明白的混吃等死,实在没意思,就想出来活动一下也说不定。但这个可能性很底,因为军谋这种东西,不管是活着的,还是死掉的,朝廷都会把控很严,他们要出来想兴风作浪……”
说到这里,李乐猛的停住,脑子里千转百回,最后苦笑道:“相如先生在江湖上混的时间太久,思维出现了局限性啊。”
新武皇帝不明所以的看着他,问道:“怎么了?”
李乐摇头笑道:“这个人是军谋的可能性只有百分之一,而这百分之一,还是在朝廷监管不利的情况下才会发生。可是相如先生却陷入的思维误区,认为会这套手段的人只可能会是军谋。要知道,会揣摩与祸乱人心的,不光是军谋,或是衙门里的白纸扇,天下能人何其多,怎么可能就只是军谋呢?”
新武皇帝沉思片刻,道:“说的不错,就好比父皇大行之时,你借京中百姓为之名,向阁臣施压,我另立年号一样,都是在利用人心,而你,也并非军谋,与将门也没什么瓜葛。甚至可以说,会利用人心的人太多了,但凡是这朝堂大员,哪一个不会用?相如先生怎么会连这个都看不懂呢?当真让人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