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极难之事,她们实想不出法子,就只能交给贾琮自己去解决了。
等晴雯等人走后,茶娘子也去准备了。
相比于素未蒙面的那位宝姑娘,其实她更亲近这位真性情不作伪的林姑娘。
但这种事,断没有她说话的份儿。
茶娘子走了,紫鹃竟也胡乱寻了个由子跑开。
她们这般,倒将原本温馨的气氛,弄的尴尬起来。
好在贾琮心智成熟些,他看着微微垂着臻首,俏脸晕红的黛玉,笑道:“刚吃饱肚子,出去走走,消消食?”
黛玉抬起眼帘,看了贾琮一眼,轻轻点了点头。
贾琮一笑,站起身来。
黛玉亦跟着起身,却先走到右侧立柜处,将贾琮的大氅取来,走到他身后,微微踮起脚为他披上……
贾琮一怔后,自己系上了丝绦。
再看黛玉,就见她自己也取了她的银狐镶边浅红色羽纱面斗篷,贾琮笑道:“我来罢。”
说着,从黛玉手中接过斗篷,倒没绕到身后。
他身量比黛玉高半个头,站在她面前,双手一环,便将斗篷披在了黛玉肩头,又随手为她系上了丝绦。
被这般温柔对待,黛玉一双眸横秋水的眼睛,清幽的看着贾琮,眉眼中丝丝情意,再难遮掩。
此情,不知所起……
一往而深……
然而,两滴相思泪,却无言落下。
虽已一往情深,可她却做不出,夺人心上人的勾当来……
因而,心如刀绞。
阵阵剧痛!
贾琮低下头,看着苍白脸上泪如雨下的黛玉,目光一凝。
他又怎能不明白她的心意?
是该早点决断了,再拖下去,太伤人心。
拿定主意后,贾琮微笑的目光里带上了抹怜惜,取出帕子轻柔的替黛玉擦拭着眼泪。
如此体贴,却让黛玉心愈痛,她泪眼婆娑的看着贾琮,终究鼓起勇气,轻轻的靠进了贾琮怀里……
哪怕只能在这一刻……
贾琮轻笑了声,双手轻轻环住黛玉,却问道:“林妹妹可知,我曾对平儿姐姐许过的诺言?”
黛玉莫名,在贾琮怀中微微摇头。
贾琮道:“在我最艰难的那段日子里,甚至,还之前,在那段似乎不属于我的黑暗记忆中,平儿姐姐是我生命中唯一的亮色和暖色。所以我发过誓,此生必不负她。好些人以为,平儿姐姐不过一个卑贱的丫头,但对我来说,她比世间任何人都高贵,她有一颗皎皎如明月般的心。所以,我对她许下诺言:今生,必不使她沦为姬妾之流。”
听出此中含义,黛玉震惊的抬起头,看向贾琮,声音微微黯哑的问道:“那宝丫头呢?她可知道?”
贾琮缓缓点头,微微一笑道:“她知道。”
这一刻,黛玉甚至都忘了自己心里的苦和痛,不敢置信的看着贾琮。
以她对宝丫头的了解……
怎么可能?!
不过随即,她的心头忽地一跳,想到了某种几乎不可能的可能……
黛玉感觉到,口中渐渐有了苦涩的味道,秋水般的眸眼中,目光变的复杂之极,怔怔的看着贾琮:
宝丫头对你的情意,已经深到了这等地步了么?
不过又见贾琮笑道:“我对宝姐姐和平儿姐姐说,我房里的女人,日后都不分什么大小,不站规矩。子嗣也不分嫡庶,能者上,庸者下。
能进我家门的,都是因一个情字,非为富贵。即使对外时,有些时日不得不虚与委蛇,但在家里,是没什么区别的。当然,家里总要有个主事的,谁愿意主事,谁管的好,就让谁主事。
还有如晴雯、春燕她们那样,一心想做小老婆的,我也可以成全她们,呵呵。”
这番话,若是换个经历过世故的女人来听,多半会嗤之以鼻。
世间大道,连天家都讲究一个嫡庶有别,唯有皇后所出为元子,更何况臣子家中?
嫡庶不分,主次不明,一来没有规矩,二来,更会埋下萧墙之祸根。
可是黛玉,正是在幻想能终身活在童话中的年纪,哪怕心中也有怀疑此举不妥之处,却被她强自压下心底,不去理会。
她盲目的选择了相信贾琮之言,反正她不会去争那劳什子管事的差事。
而后,眸眼中忍不住渐渐生起了笑意……
看出黛玉眼中的喜悦,贾琮呵呵一笑,再度有些霸道的伸手将面色娇羞的黛玉揽入怀中。
躲在贾琮怀中,黛玉脸上笑的无比灿烂安心!
贾琮下颌轻轻摩挲着黛玉的发梢,目光温润。
若没有昨夜之事也就罢了,可经过昨夜之事,她难放手,他又何尝不是如此?
总该有个担当才是。
至于规矩……
呵呵,他连这个世界都想要砸碎,更何况这些无聊透顶的规矩?
那不叫规矩,而是枷锁,套在这个民族脖颈上的枷锁!
与其等百年后西方的坚船利炮将这方浸着祖宗血液的土地打个稀巴烂,不如就由他先开始改变。
就从,这落后的一夫一妻制度开始……
……
PS:对于这种观点,难免夹杂着个人的私货。别说男女间不同,许多男同胞都未必能统一观点。但就我个人而言,我是真的无法想象自己一个女盆友给另一个女盆友磕头做丫头的情景,也无法想象庶子不如奴的情形。
当然,可能是因为我一个女盆友都没有的缘故……
所以大家观之一乐就好,莫较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