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哼……”
一阵阵伤心的抽泣声响起,贾环泪眼巴巴的跪在那抹泪,上头贾琮无奈的看着修眉倒竖,俊眼严厉的探春。
他也没想到,探春执掌宫闱的第一件事,是以他的名义,将贾环这个亲弟接进宫来,好一顿训斥。
若非他闻讯来的及时,怕是连板子都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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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
贾琮求情道。
探春不许,继续训斥道:“知错了没有?谁给你的能为,让你在外面打着三哥哥的招牌招摇撞骗?你还勒索人家的银子?”
贾环委屈坏了,道:“是他们先打坏了小武,我才让他们赔的。”
“你还敢顶嘴!来人……”
探春脸色气的涨红,忍不住起身就要叫宫人来教训,却被贾琮一把抱住,笑道:“意思意思得了,我都没说什么,你急什么?”
探春被这一抱,气恼的僵直的身子登时软了,羞不可抑的低声嗔了声:“三哥哥!”
下头贾环瞧见,眼泪还没干呢,就同贾琮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的挤眉弄眼,右手握拳,一下一下的比划着,看样子是想让贾琮捶他姐姐……
不过看到探春又瞪过来,忙又臊眉耷眼的哀伤抽泣起来……
探春被卸了火气,坐回原位,叹息一声道:“三哥哥你别护着他,这样下去怎么了得!”
贾琮问道:“是你叶姐姐跟你说的?”
探春眉尖一扬,正色道:“此事我唯有十万分的感激!若非叶姐姐提点我,环儿在外面闹的愈发不像,我都不知此事!若是再让他胡作非为下去,等让前朝的官儿弹劾了,看他好死不好死!”
说着又动了怒,瞪眼看向贾环斥道:“你也忒大胆了!三哥哥念着以前,还认你这个弟弟,你就愈发该明白轻重。私下里能叫一声三哥便已是天大的福气,你还敢在外面张口胡来?攀附皇权,称王称霸,你可知道这是掉脑袋的罪过!宝姐姐她哥哥现在在哪里,你不知道?是不是等哪一日,你也被关进去了才明白道理?”
贾琮微笑道:“你姐姐防微杜渐是好事,也是关爱你。你在外面的事,我一直都留意着。目前来说还好,虽有些顽闹,但也算不上大过错。只是你到底还小,正是该上进的时候。若是读书读不进去,过些时日皇家军事学院开学,我给你讨个名额。只是这学院十分辛苦,挨打受累流血都是家常便饭。你想学文还是学武?”
贾环悄悄抬起头,弱弱问道:“三哥,我在家待着行不行?”
贾琮先一步抱住大怒的探春,哈哈一笑,道:“他还小,你急什么?”
探春剧烈喘息着,身前的蓓蕾在贾琮怀中摩擦时,一股股酥麻感让她渐渐消了怒气,红着脸坐了回去……
贾琮对贾环道:“我一直拿你当自己的弟弟看,你还小,正是贪顽的时候,想在家顽,在衙内圈里当老大,我都明白。可你小,我和你姐姐却不小。你还不懂事,我们不能不懂事,纵着你浑来。宝玉难道天生就是那个样子?还不都是老太太她们惯坏的。前车之鉴在那,所以不管你愿意不愿意,我和你姐姐都不会惯你。你于文一道没有太大的天赋,就走从武的路子罢。贾家的爵位还空在那,你好好用心学,往后也好承了荣国爵位,为你母亲和你姐姐,争一份荣耀。”
探春闻言一惊,忙道:“三哥哥,那爵位……”
贾琮摆手道:“宝玉不是坏人,但却是个不成器的。爵位,虽是贾家所有,但承袭爵位要经过宗人府考功。国朝名器,岂能轻易授人?宝玉不行,兰儿虽说不错,可他是个文华种子,也好学,往后自有他的前程。我安排环儿去军事学院学几年,出来后便大不同了,你再看他,必是一表人才。到那时,我也能多个放心得下的帮手。”
探春闻言,感动不已。
贾环也不再说什么,贾琮又交给他一事去办后,就送他出宫了。
等贾环兴致勃勃的走后,探春劝道:“三哥哥不好太护着他,不然早晚要出事的。”
贾琮呵呵一笑,道:“你太小瞧环儿了,他比薛蟠聪明的多。虽然难免小错不断,但根本性的错误,他绝不会犯。他的前程我自有安排,你不必上心了。他若果真做错了,我也不会骄纵着他。”
探春闻言,勉强按下此事不提,又说起一事来,道:“对了,今儿宝姐姐说了一事,我拿不定主意。”
贾琮问道:“何事?”
探春道:“宝姐姐同我说,虽然林姐姐不耐烦俗务,但也不好彻底撂开手,不然以后许多事会很麻烦。所以她想了一法,她说林姐姐身子骨弱,受不得操劳,那就让紫鹃来和我们一道管事。紫鹃回去后,也好将一些大事说给林姐姐听,若她认为有不对的地方,提出来我们也好改。宝姐姐听宫里教养嬷嬷说起宫中规矩,太子妃便是日后的皇后,六宫之主,母仪天下,和前朝的皇帝是一个理儿。虽林姐姐不看重这些,但我们该做的本分还是要做好。规矩是个让人厌烦的,但只有都守好规矩,日子才能过的更平稳些,以后也不会有大的麻烦。三哥哥,我觉得宝姐姐这话说的在理儿……”
贾琮轻轻摩挲着探春的纤腰,感受着细腻如玉的触感,轻轻颔首道:“这是你们的事,你们自己商量着办就是。你们虽性格各异,但都是善良的人。我相信你们,也喜爱你们。”
探春俏脸如同涂了层胭脂般,满是瑰红色,眸光似水的看着贾琮……
……
北镇抚司,诏狱。
一间“雅牢”内。
所谓“雅牢”,也就是单间单户,不似寻常地牢那般脏臭。
但也只是如此了。
薛蟠自那日连反应都未反应过来,就被突然变了脸的贾琮下令打入诏狱,这么几日来,颇为苦恼,百思不得其解。
他想不明白,他到底又犯了什么事,将贾琮给惹恼了。
打死冯渊那个案子,不早就结了么?
哪怕看在他妹妹的面上,也不该下此狠手啊!
若非发现他是被关在一个干净的屋子里,除了没有酒肉和女人外,同在外面差不多,这明显是另外的待遇,让薛蟠断定贾琮和他妹妹还好着呢,他此刻怕会更想不开了……
如今待在诏狱里,薛蟠颇有些山中无甲子的韵味,整日里睁开眼就发呆,发呆困了就睡,饿了就随便吃点。
才不过几日功夫,他竟然……胖了……
“薛蟠,有人探监!”
这一日,终于传来了动静,居然有人探他的监。
薛蟠闻言一惊,一个骨碌翻身坐起,问道:“谁?”
那牢头道:“是贾家三爷。”
“啊?琮哥儿来了?哦不,太子殿下来了?”
薛蟠闻言大喜过望,以为贾琮亲自来接他出狱,心里那点怨意登时消散。
却听一道公鸭嗓子传过声来:“耶?贾家三爷就三哥一人咩?我环三爷算不得贾家三爷?”
就见一小身影,左瞄瞄右瞅瞅的打量着诏狱,身板晃啊晃的晃了进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