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继藩忍不住翻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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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怪历史上的王守仁混的这般的不如意,这样的情商,就算给他爆表的智商也没个啥用啊。
你就不晓得说一声臣万死,如此雨露厚恩,臣万万不敢受?
就不晓得说诚惶诚恐一下。
你就……这么接受了。
文人们那一套,你是一丁点都没有学会呀。
方继藩面不改色,哈哈一笑:“伯安果然和儿臣一样的耿直哪,陛下,王伯安的性子,历来如此,儿臣其实事先……给他修了书信,点拨了一下他,告诉他,在陛下面前,定要谦虚一些,万万不可学儿臣一般,不会接人待物,可他偏偏,还是学不会官场之中的这一套,哎……儿臣惭愧万分,教授的弟子,都是如此直接,不肯折中迂回,也不懂恪守中庸之道,儿臣回去之后,一定要修书,狠狠的批评他。”
弘治皇帝本来也觉得王守仁这个家伙……怎么谢恩谢的这么干脆,这家伙,莫非是利益熏心,生怕朕收回成命,于是上赶着谢恩,让朕买定离手?
这样一想,他便觉得王守仁这个家伙,品德有些问题了。
可现在方继藩这么一解释,弘治皇帝暗暗点头,道:“这样也好,为人刚直一些,并非是他的过错,难道非要虚情假意,和朕玩弄心眼才好吗?朕取王卿家的,就是这么一份不知变通。”
方继藩汗颜:“陛下真是圣明,似王伯安这样的人,换做是其他天子,早就砍了十回八回了,只有陛下明察秋毫,洞若观火,看出了他身上的可取之处,儿臣真是拍马,也不及陛下胸襟之万一啊。难怪大家都说,陛下体貌大臣,节用爱人,休息乎无为。近者歌讴而乐,远者竭蹶而趋。德泽上昭天,下漏泉。此千年之所未之圣君,儿臣……佩服,回去之后,一定修书王伯安,命他忠贞用命,报效陛下。”
弘治皇帝微笑:“好了,不要总说这些。”
方继藩道:“这是儿臣的肺腑之词,陛下若是不信,儿臣现在就掏出心窝子来,给陛下看看。”
弘治皇帝几乎想要说,好啊,朕倒是想看看你掏出心窝子。
终究还是忍住了,毕竟方继藩说话确实很动听,弘治皇帝心念一动:“让王守仁,好好的督办好他的西征之事,便成了。朕对他,略有信心,股票可是一张都没有卖。”
方继藩唯唯诺诺。
弘治皇帝随即,深深看了方继藩一眼:“布匹的赌约,朕看……就算了……”
“啥?”方继藩不解的看着弘治皇帝:“可是……”
弘治皇帝感慨道:“朕不过是一句戏言而已,也知道,这也不过是太子的一句戏言,朕没有太放在心上,所以呢,你们也不必为之烦恼。”
弘治皇帝脑海里,想着张皇后的话,心里不禁感慨。
不错,在自己和张皇后眼里,他们可不就是孩子么,怎么能苛求这些孩子呢。
方继藩倒是无所谓,陛下这么小气,打赌不打赌,都没啥意义。输了自己和太子倒霉,赢了,以陛下这抠抠索索的性子,想来,也捞不着太多的好处。
不赌也罢!
方继藩笑吟吟的道:“陛下若是不赌,那便不赌,都是一家人,赌了确实不妥。”
弘治皇帝微笑,心里也松了口气,方继藩说的好,都是一家人,哪里有隔夜仇呢。
弘治皇帝道:“这一句话,深得朕心,朕心甚慰啊,眼看着要过冬了,朕看着,得让人巡查一下京畿,万万不可因入冬,而有人冻着,就让太子去吧,让他干点正经事。”
方继藩颔首点头。
弘治皇帝道:“他近来在做什么?”
方继藩道:“在作坊里,纺织。”
弘治皇帝皱眉:“他一个男子,在纺织的作坊?”
方继藩忙摆手:“陛下,这个……这个……”
弘治皇帝道:“朕听说,这纺织的作坊,不都只有女工的吗?”
“太子殿下他……”
弘治皇帝的脸色冰冷起来:“这个逆子,东宫还不够吗?他现在好了,越发的变本加厉,怎么,他不要脸面,朕还要脸面哪。”
方继藩道:“陛下,请听儿臣解释。”
弘治皇帝道:“解释什么,你们二人,沆瀣一气,狼狈为奸,所谓的解释,不就是为他遮掩吗?你方继藩,是不是也和他一起,在一群女工那儿厮混。”
方继藩摆手:“没有,没有,只有太子殿下……”
弘治皇帝厉声道:“还有十天,这个月,就到了,回去告诉那个逆子,他完不成赌约,朕打断他的腿!”
方继藩:“……”
陛下,你刚才不是这样说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