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个从不嫌事大的主。
平时难见弘治皇帝这般的表情。
朱厚照便知道,肯定出了什么事了。
弘治皇帝随即道:“是了,萧伴伴,过一些日子,召宗室们入宫吧,朕要见见他们。”
“奴婢遵旨。”
其余的大夫,随即被萧敬召集了起来,教他们万万不可在外头宣扬今日殿中的事。
朱厚照还想要追问,弘治皇帝却是三缄其口。
方继藩拽拽朱厚照的袖袍,朱厚照会意,才和方继藩怏怏告退出去。
朱厚照出了奉天殿,忍不住道:“老方,你拉我出来做什么?我还要问……”
“陛下不想告诉太子殿下,殿下问了也无用。你没见陛下说出这些话的时候,一旁的萧敬,却是面上平静嘛,这事儿,萧敬也知道。殿下想要知道原因,简单的很,找萧敬那狗东西,他敢不说。”
朱厚照顿时眉开眼笑。
拉着方继藩,却不出宫,而是二人藏在偏殿里。
过了小半时辰,萧敬来此斟茶,朱厚照窜出来:“萧敬,你往哪里跑。”
萧敬居然觉得一点都不奇怪。
他只是很平静的看了太子一眼,又看看方继藩。
这倒是令朱厚照恼了。
真是岂有此理,本以为还能吓这萧敬一跳,谁料人家处变不惊。
于是便背着手:“狗东西,本宫问你。”
他还没问完,萧敬道:“陛下之所以如此,是因为听说有宗室,诽谤宫闱之事,太子殿下,天下人都以为,陛下病重了,新君即将登基,那些从前心怀叵测者,本是按兵不动,不敢造次,现在也大起了胆子。那些以往,别有所图者,也正好,可以借机兴风作浪。”
“现在嚼舌根的,虽只一些宗亲,可是……陛下认为,没有这样简单,没有凭借,他们是万万不敢如此的,陛下想要知道,他们所凭借的是什么,所以……陛下虽是病情缓解,却不着急,而是想站在背后,看清楚真相。”
朱厚照一愣。
这萧敬一点骨气都没有啊。
他忍不住道:“本宫还未问,你便统统说出来了,真是岂有此理。为何不让本宫打你一顿,你再说,戏文里都是如此的。”
萧敬淡淡道:“太子殿下,打不打,都要说,奴婢早些说了,可以少挨一顿打,殿下也免得动拳脚,伤了筋骨。”
这话……朱厚照很爱听。
方继藩在一旁皱眉。
历朝历代,新君即将登基,都难免会出现一些幺蛾子,这是理所当然。
方继藩道:“涉事的宗室,是何人?”
萧敬看了方继藩一眼:“和安化王有关系。”
安化王……
方继藩心头一震。
这就对了。
方继藩竟险些忘了安化王在历史上,是确实谋过反的,历史上朱厚照登基,为正德皇帝,安化王随即在宁夏作乱,最后叛乱被平息。
之所以许多人对安化王不熟悉,一方面,是因为他只是一个郡王,另一方面,正德朝宁王谋反,风头出的太大,以至于这位可怜的安化王,连造反,都被人忽略。
方继藩便点头道:“我有幸见过他一面,这个人,长得很丑,一看面相,便晓得,他定是个心怀不轨之人,太子殿下,可见这相貌堂堂,多么的要紧,所谓相由心生,你看臣,是不是……”
朱厚照看着方继藩,细皮嫩肉,相貌堂堂……
朱厚照道:“呸,话可不能这样说,你这样说,岂不是说萧敬这狗东西,也是反贼。”
萧敬:“……”
方继藩道:“殿下也不能完全可以说,萧敬虽然生的丑,可他只是太监,他若是藩王,他就一定反了。”
朱厚照托着下巴,点头:“你这样一说,居然极有道理的样子,这样说来,安化王若是也做了宦官,便可像萧敬一样?”
方继藩道:“我没有这样说。”
萧敬面沉如水。
他假装没有听见。
听见了也没什么好处。
辩驳几句,说不准还换来一顿揍,不值得的。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突然……朱厚照道:“老方,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总不能看着有人图谋不轨吧。安化王那狗东西,想要夺得,莫非是本宫的江山?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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