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蔚杰依靠车身,岔开两腿蹲坐在地上,一只手晃荡着酒瓶,明亮的阳光拖长了他颓废的身影。
就在这里,他略带忧伤地讲了一个故事,一个略带忧伤的故事。
“……二少属于那种精力和体力都极度过剩的人,而且做事情从来不计算后果和代价,圈子里的人都戏称他为过山虎。不知道什么时间开始他迷上了玩车,玩腻了两个轮子的摩托,开始玩四个轮子的汽车,整天就是和别人比品牌、比款式、比排量、比性能,在后面就是比速度、比改装、比飙车……我也不知道他在车上面花了多少钱,不过我们从来也没有关心过钱……”杜蔚杰苦笑了一下。
“那天是过山虎的生日,我们包了一个游艇和他狂欢。快凌晨时,过山虎说自己没有玩嗨,非要拉着所有人去陪他一起飙车。那天我坐在他车里,喝得烂醉,突然他一个急加速,我胃里一翻直接就吐了。酒这个东西真的是害人不浅啊!”杜蔚杰看了看手里的酒瓶。
“……二少见我吐在车里回头就骂我,就在这时我突然看见一个黑影在他的车前腾空而起,飞出几十米。我的酒劲一下子就吓醒了。过山虎似乎也发现了异常,抓紧方向猛踩刹车。车停稳后我们找了半天,才在高架桥下面的绿化带里找到了一个女孩……”
“后来的事情我就不大清楚了,听说过山虎想拿300万私了,对方不同意,还把他起诉到法院。结果审判下来,因为对方行人上高架被判主责,过山虎行车未做仔细观察,只负次要责任,他被教育了15天,罚了30万……”
宋俊平叹了一声,“可怜了一个好姑娘,说不定她那天真的有什么急事……你讲了这么半天和郑飞有什么关系?”
“你别急。过山虎出狱之后,我们便在一家ktv里为他接风。过山虎那天喝多了,误把路过的客人当成了服务员,嫌对方态度粗暴服务不好,就把那人打了一顿,谁知下手重了些,把那人的牙龈打裂,颌骨打折,耳膜穿孔……”
“你这不叫下手重了些,你这叫杀人没杀死……”宋俊平愤愤不平起来。
“后来才得知,这女的是小混混郑飞的女朋友!过山虎原本想拿钱私了,多少钱都行。那小子分文不要,只要求了一件事,凡是他女朋友受过的伤,都要在二少身上受一遍!过山虎肯定不答应,双方便约了一百多号人在一个小树林决斗。他们人数上比我们少十几个,原本不占上风,但那场架打得太惨烈,也太憋屈了……”杜蔚杰闭上了眼睛,似乎脑海里仍是一片刀光剑影血雨腥风……
“……我们的人几乎全军覆没。老二的眉骨被打裂,下巴被打掉,幸亏我跑得快,不然也就当场交代了。郑飞被砍了十几刀,眉头也不眨一下,就像报着必死的决心,一直往前冲……”
“你知道不怕死的人是一种什么表情吗?”杜蔚杰突然问道。
“死神的表情!不,是让死神都感觉恐怖的表情!”
杜蔚杰恐惧地闭上了眼睛。
“……后面的事你都知道了。我们全被定性为带有黑社会性质的流氓团伙,被全国通缉。我老子彻底被我气病了,在重症监护室躺了好几天,所以我才有机会来了这里……”
与同龄人相比,杜蔚杰他们真的太无忧无虑了,无忧无虑地生长,无忧无虑地放纵。这种无忧无虑在我们看来是一种幸运,在他们看来更像是一种不幸!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