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然顺着玄武大街向南走了三里地便走不过去了,听说今日午时要公开处斩一位道门真修,整个兴庆府的百姓都在往这边赶过来,将玄武大街及周边几条街道挤得水泄不通,若非开封府衙役和皇城司护军拼命维持,若非两旁站立着成排的持刃禁军,早就发生踩踏了。
赵然本来也不是很想观看斩刑,处斩一位道门修士,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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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哪怕这位修士打算拿他“证道”,于他而言不免有些兔死狐悲之感。再者不用想都知道,刑台附近肯定有大批修为远超他的高僧,万一被哪个闲得无聊的和尚以神通察探,岂不又惹来一番是非?
眼见如此拥挤,他便打了退堂鼓,不是我不想去,而是堵车进不去!
正打算吩咐车把式调转车头打道回府,却见左侧巷道中挤出一队快马骑军,领头的正是翊卫司禁军中任职马军左卫军将的高衙内。高衙内见了熟悉的车驾,立刻迎了上来,笑道:“成老弟也来了?”
赵然点头:“天龙院让我过来观刑,却挤不进去,实在挤得难受,正打算返回,这刑不观也罢。”
高衙内道:“成老弟当然要去的,看着那贼子人头落地,才好出了这口恶气。今日哥哥我正值当差,护卫刑台,你且随我来。”当先领着十多骑禁军开路,在巷子中穿来穿去,过了重重关卡,终于抵达目的地。
有皇城司的军官验了赵然手中的令牌,径直将他带到刑台斜对面把角处一家酒肆内,高衙内还要巡行弹压,带着军士走了。
赵然登上酒肆二层,这里已经专程给他留了桌子,就在窗口边,很轻易就能看到场心正中处的刑台。酒保端上酒肉,给赵然斟满,又去忙活别的客人。赵然四顾一圈,发现没有认识的熟人,松了口气,慢慢喝着酒,一边观察刑场,一边等候午时到来。
杀修士和杀普通人肯定是不同的,以赵然对天地气机的敏锐,立时便有所发现。单是方圆数丈的小小刑台周围,便布设有两座法阵,一座主杀,一座主防,再仔细察知片刻,就找到了阵眼所在——不在刑台上,而是在对面的观刑台下。
他是头一次见到阵眼在法阵之外的阵法,顿时眼前一亮,心道这倒是一条不错的布阵思路。
这种阵法的好处在于,被困于阵中的敌人找不到阵眼,很难破阵。但凡事有利有弊,弱点也同样明显,阵眼不在法阵之内,也就不在法阵的保护之列,被困在阵中的敌人只要有人在外援手,轻易就能将阵法破去。
很快,赵然又察知了一道范围较大的法阵,通过对气机流动的揣摩,赵然知道这座外围的法阵实际上是个隔绝法力波动的阻隔阵法,修行界一般以此保护周边的人和建筑,防止斗法波及。
饶有兴致的研究了一会儿阵法,赵然忍不住好奇心,又想去看看刑台正对面观刑台里都有些什么遮奢人物。
但从他这个角度望过去,只能看到一些侧面和背面的情形:比如观刑台上大约坐着几十人,其中有穿戴袈裟僧袍的僧人,有锦衣绸缎的贵人达官,有顶盔掼甲的武将等等。想要再看清楚一些,就得把头探出窗外去,那样太明显也太突兀了,到时候赵然是看清楚了,别人也都看见赵然了。
除此之外,观刑台周围的酒肆、商铺、民屋都有很多人在观刑,总数不下数百。这些人和赵然一样,虽在邀请之列,却属于“上不得台面”的了。
刑台左右还分列着两队翊卫禁军步卒,高衙内属于马军系列,他此刻应当是在外围值守巡察,并不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