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都是准备离开的老百姓,车开得很慢,到了张启山府上,齐铁嘴已经熬过头了,从极度的紧张变成了魂不守舍的状态。用过午膳,喝了点酒才镇定下来。一直到日落西山,那棺材才运到院子里。
用滚木将棺椁平放到院中,四周立即拉起帷帐,院子大门紧闭。张副官满头是汗,大吼让卫兵上哨台加强哨防。
齐铁嘴看到棺椁之上,有几道血迹,沿着棺椁的缝隙涂抹,不知道从何而来。帷帐没有合拢之前,能看到在夕阳照射在生铁斑驳的棺椁表面,显得格外丑陋。
琵琶剪和鸣锣早已备好,张府是布防司令部所在,张启山当上布防官之后一直住在这里,节约警备力量。齐铁嘴提着锣,来到马的边上,非常尴尬。他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看到琵琶剪,之前他以为要马儿跑一段路才能转动刀锋,其实这把卡剪只要马往前一奔,立即就能卡死,非常灵敏。
“马儿,我们合作无间,合作愉快。”齐铁嘴有点哆嗦地摸了摸马的脖子,马一阵躁动,拉动后面的琵琶剪抖动。
齐铁嘴立即松手,看了看四周,所有的张家亲兵都冷冷地看着他。他终于又重新紧张起来。却见一个张家的亲兵已经光着上身,在用烧酒涂满自己的左手。张启山围着棺椁走了几圈,似乎在预估棺椁里面棺材的尺寸。
张家亲兵全部用烧酒涂抹均匀之后,跳到棺椁之上,来到棺材孔处,转头看了一眼齐铁嘴。
齐铁嘴背对着他,亲兵看了一眼张启山,张副官上前:“八爷,反了,你得看着。”
“哦,我看,我看。”齐铁嘴这才转过来,和亲兵对视了一眼。心中凛然,这孩子年纪很小,估计才十六七岁,张家人果然人丁凋零。佛爷你不生个二三十个,你这一身功夫将来传给谁?
张启山过去,伸手,那亲兵把头伸过来给张启山摸了摸。
“莫要害怕,仔细点。”张启山说道,说完坐到了那孩子刚坐的地方,也脱掉了自己的外衣,露出了一只胳膊,将烧酒倒了上去。齐铁嘴知道,这是告诉所有人,如果这孩子失败了,张启山会亲自动手。不由头皮发炸,手上的汗都滴落到锣上。
那孩子看着张启山,眼神变得非常坚定,他深吸一口气,缓缓地把手,伸进了棺椁上方的那个洞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