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尖兵班根本没有等到指导员沈洪涛的开火命令,一队数十人的苏联红军骑兵一边挥舞着手中的马刀,一边在嘴里狂呼乱叫着什么他们也听不懂的口号,便快如闪电地冲过了他们的阵地。
真不知道这些苏联红军骑兵是小股侦察部队,还是用来试探火力的同样像尖兵班的尖兵部队,就这样大喇喇地如潮水般漫了过去。
直到这时,沈洪涛才捏着****醒悟过来。
靠,这些眼睛长得跟牛眼睛也小不到哪儿去的苏联骑兵,他们是看到了他们呀,还是没有看到他们,又或者是明明发现了他们,偏偏就这样故意冲过他们的阵地而示威、而炫技呢?
“指导员,这些狗日的是不是近视眼呀,到底打不打——”
十二双眼睛先是刷地跟着一溜烟窜过去的上百只马蹄飘过去,然后紧接着便又是刷地一声飘了回来,齐刷刷地大眼瞪小眼地望着沈洪涛。
沈洪涛只愣怔了一下,便挥舞着****瞪眼骂道:
“妈的,打什么打,我们的任务是什么你们不知道吗?全体都有,给老子撤——”
其实尖兵班此时撤也得撤,不撤也得撤。
就在尖兵班十几颗脑袋低伏在戈壁滩上低矮的灌木丛中,惊若狡兔一般穿行在同样低伏的枯草丛中,在他们背后不远处的一大片开阔地上,早已是遮天蔽日的尘土飞扬。以及人喊马嘶的震天轰响。
骑兵。已经可以完全凭声音就可以判别出,这是一支绝不少于四个团级别的骑兵方阵,正轰轰烈烈地朝这边奔腾而来。
而在这些骑兵之后的更加低沉的轰鸣之声,则一定是数支装甲、坦克和炮兵混杂的钢铁洪流。
奶奶的,当前也就他们一个连,他们能挡住吗?
沈洪涛一边跑着,一边感觉着自己握枪的手在微微颤抖着。
答案是显而易见的。现在唯一有些悬念的,不过是他们这支还算装备精良的石猛连,能够在这支庞大的骑兵即将的冲击中,可以坚持几个回合而已。
跑吧。只要能安全地将尖兵班一个不少地带回连队,就是胜利。
一个班,对一个营、一个团不算什么。可是对一个连,却是实实在在的一个战斗团体。
而他们一旦到了连长石猛手中。他会更好地使用他们,从而最大化地激发出他们深藏在内心深处的战斗潜能和对敌意志。
就在这时,前方回撤的路上,忽然响起了一阵又一阵噼噼啪啪的枪声。枪声中,还夹杂着若隐若现的苏联红军那种熟悉的“乌拉乌拉”声。
操蛋,这里不应该发生什么战斗呀,莫非——
沈洪涛挥手示意尖兵班就地隐蔽,然后抓出望远镜一看,顿时暴跳如雷道:
“妈的,是胡跃东排长和一辆猛士。与前面那股与我们擦身而过的小股骑兵遭遇了。他们怎么会来到这儿呢,莫非是石猛——唔,不用说了,弟兄们,扇面展开,出击!”
近百人的骑兵,狭路相逢,或许他们会措手不及。但现在不同了,有了胡跃东排长和那辆猛士战车的半路插上,他们再从后面包抄而上。或许能打一个漂亮的小规模歼灭战,正好也挫挫哥萨克骑兵的锐气。
这边枪声一起,那边顿时有十几匹战马痛苦地扬蹄长嘶着轰然倒地,上面的骑兵也是死的死伤的伤,侥幸活下来的则狼狈地从仍在挣扎着的战马下爬出。举枪茫然四顾。
有了这一意想不到的的插曲,猛士车极佳的高机动性。以及突击能力极强的火力优势,便被车上的胡跃东等人淋漓尽致地发挥到了极限,很快便扭转了遭遇战之初有些左冲右突的尴尬局面。
原来,猛士车倘若遇上小股步兵,那绝对上压倒般的一场歼灭战。但对于同样具有高机动性的骑兵,而且又是突然斜刺插出,猛士车就有些捉襟见肘了。一来是车载的机枪,是属于突击性能极高的武器,对付阵地防御和突破,那是一打一个准。但对于遭遇之后然后分散开来的骑兵,它的威力便没那么强了。
面对突然风云变幻的场面,本来信心满满的苏联哥萨克骑兵不觉间慌了神,有的举着马枪与猛士车上的胡跃东他们对射,有的则迟疑地高高举着马刀,时而看看这边,时而瞅瞅那边,一时间拿不定主意要往那边冲锋是好。
战场岂容他们这般举棋不定?眨眼间不过数分钟,近百米哥萨克骑兵便损失过半,余者顿时有了退缩之心。
这也难怪这些原本勇猛的苏联红军战士们。因为在他们过往的战斗经验中,除了那种纵深的阵地防御中射出的整齐排枪,能够让风一般飞扬的骑兵遭受重创之外,像今天这样骑兵几乎是占了压倒性多数的遭遇战,竟然一个照面下来就被人家打了一个稀里哗啦,再勇敢的战士心里也会因此犯嘀咕的。
对面的那些不过十几个人的散兵线,个个枪法奇准不说,而且似乎对人马合一的骑兵,他们天然有着一种奇佳的应付之策:
散得很开,但又彼此可以呼应。
面对冲锋而来的骑兵,他们竟然可以直视着战马和战马上的骑士,有条不紊地端枪射击,好像对于寒光闪闪的马刀永远都是视而不见,而不像其他军队那样,骑兵一旦冲到面前便彻底崩溃。
然而这些苏联骑兵大多又是作战经验异常丰富的二战老兵,只左顾右盼了一刹那,他们便立刻在战马上低伏着身子,照准沈洪涛他们这边不顾一切地猛冲了过来。他们很清楚。此刻唯一的胜机就是这些堵在来路上的步兵散兵线。即使枪林弹雨,一旦冲过去他们就还有归营的一线希望。
而对于那辆正在点名一般喷射着火舌的猛士战车,他们就算能够冲到近前也只有死路一条。因为他们再怎么纵马驰骋,论速度、机动和耐力,无论如何也无法与一辆战车相比。
只可惜他们还是打错了算盘——
第一拨大约有十五、六名哥萨克骑兵,在离那些散兵线还有数米的地方,开始在他们的战马上手舞足蹈的时候,紧随其后的第二拨可怜的俄罗斯大汉们,便跟着像喝醉了酒的醉汉一般,或者歪歪扭扭地被马拖着。或者干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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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干脆一头栽倒地上,仅仅片刻之间,残余的骑兵便只剩下了最后不到二十人骑,傻了一般畏畏缩缩地挤在了一起。就连战马也能清楚地看到,它们颤抖的皮毛,在一阵阵凉风中不停地抖颤着。
战马之所以谓之战马,它不仅也有生灵的情感,更有长期以来与主人建立起来的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心心相通之间的神秘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