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华两眼一瞪,突然大力拍打着自己腰上的手枪盒子道:
“你什么意思,是不是说整个原来的两大陆军集团军里面。上海师的一个师长一个政委。可比武汉师、盐城师、温州师等同样都是主力的师长们强多了,一个占了陆军驻日特遣军方面大员的位置,一个占了陆军第一南方军群方面大员的位置,上海师很牛是吧?可老子告诉你,到现在为止,老子还是想回上海师做一个普普通通的师级政委!”
“可惜,上海师你肯定回不去了,黎天也一样回不去”
马路遥说着。忽然定目凝视着宗华,语气一下子变得有些捉摸不透道:
“这么多年出生入死。枪林弹雨,一路过来,老宗,你真的连这点事情都看不透吗?上海师作为我们王牌中的王牌,这些年因为战局需要和时局所困,整个师已被拆分得七零八落,几乎只剩下一个师部空架子,你和黎天师长真的就没有一点想法吗?”
宗华愣了一下,脸色忽然大变:
“老马,你他娘的到底想说什么,别在背后说营长坏话好不好!”
马路遥一听,忽然闭嘴摇头,转身要走,宗华急忙一把拽住,十分认真地道:
“你这些话除我之外,你事先跟老黎说过吗?”
马路遥摇摇头,沉思了一下,忽然笑道:
“我给你透露一个数据吧,包括步兵学院、装甲兵学院、炮兵学院、国防大学以及陆军指挥学院在内,除海军、空军院校之外,所以两年来的陆军应届毕业学员,人数已经积攒到近万人,可是至今都没有一兵一卒进入分配程序。而是一出学校,便被集中到了陆军部临时特设的十大新兵训练营,一直到现在。”
听到这里,宗华终于惨然一笑道:
“老马,多谢了,果然是江山代有才人出,我们这些老家伙,是时候该让路了啊。”
“不是让路,是高升。”
马路遥说着,随即面色肃然道:
“再说了,你们这些主力师的大小公子哥儿,哪一个还不是都被深养在新兵训练营中,就等一飞冲天了,你还担心什么,呵呵。”
宗华点点头,这次却声音放得十分低下道:
“现在我真想孟想最少是20岁而不是15岁的在校军校生,不然一个堂堂上海师,何时才能重新满编再次整装待发啊。”
目送着宗华终于不再心有芥蒂远去的背影,马路遥不由得也是一声叹息。
他这个第一机要秘书,号称全军第一中军帐,今天这样的谈话,还真是有史以来第一次。只是这样去揣摩一号,他自己也不知道是做对了还是根本出发点就是错误的。
可是不管这么说,现在两大陆军集团军每个主力师都是处于相互拆分状态,尤以上海师为最,这也是不争的事实吧?
再说了,他作为第一大秘,有些私心本该就由他出面去考虑。比如谁都心知肚明的孟家军色彩的新军第一近卫师,孟遥108个义子上至秦汉、庄沪生下至最小的一个义子,几乎担任了全师所有重要岗位的正副职务。孟想眼看就要从校园走出,这支部队迟早就是要交到他手中的。
而上海师,最后不可避免地将成为秦汉、庄沪生的掌控之师,从而与第一近卫师、直属空降师以及直属警卫师一起,构成孟遥对突击营的绝对掌控力量。
回到司令部大楼,在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的大院子中,马路遥突然又一次被人硬生生地拽住。定睛一看,却是李弥和他的几名参谋和侍卫。而在他另一侧,则站着与他一样着中将服的一名高级将领,同样也跟随着几名参谋和侍卫,只是面孔很陌生。
“李弥将军,噢,你是来参加金三角闭门会议的吧?”
马路遥说着,抬眼扫了一下李弥身侧,李弥立刻会意地伸手介绍道:
“路遥兄,这位是张发奎主席麾下的高参卓世立将军,这次奉张主席令,也是来参加金三角闭门会议的。”
哦,这件事的确少不了同样是南霸天张发奎的参与的,尤其是这老家伙现在手握两广,势力连龙云都比不了。马路遥想着,随即探手相邀道:
“既然如此,二位将军请前面走。”
推开门,一样便看到自己的营长一个人背着双手,面对着墙上那幅巨大的金三角地图,不知在哪儿静静地想着什么。
而突击营自己的金三角部队刚刚宣布的陆军金三角特别集团军,三个独立旅已走其二,剩下这位坐着吸烟喝茶的麻东生旅长,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显然是在等李弥他们的到来。
在刚刚结束的自己内部的会议上,这位麻东生旅长所率的密支那独立旅,将是陆军金三角特别集团军最后一支离境的部队。而在离境前,他们将担负第一南方军群总司令部在边境的安全,以及维持驻地日常的社会治安。当林彪的四野势不可挡的南下军团挥师到此时,他们将一个不留地越境而出,最后固定在宗华开辟出并已经营的相当规模的野人山那片占领地。
当然了,至于张发奎怎么办,那就不是突击营考虑的事情了。反正那时的龙云,肯定是要通电起义的。至于协议中的李弥军团,那是要为中国人自己去别人的地盘开疆裂土的,所以当然还是要有所照拂的。
这就是这次所谓闭门会议的主旨。
孟遥转身望着老远就努出恭敬笑脸的李弥,以及张发奎派来的高参卓世立,不觉在心中暗叹一声:
也许,这可能就是这些国军在这片属于自己的土地上,最后一次与他们相见了。祖国二字,对他们而言,从此将更多的只是文字意义上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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