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和师娘再也不会回来了,林落不知身在何处,苏宸和齐煜……怕是再也无缘相见了。此时此刻,她倒真愿苏宸是战死在了沙场,如此,即便生不能相伴,死了也能在地下厮守。
当初那句“同生共死,不离不弃”,她可没忘。
只害怕,苏宸已死,她却苟活,或者苏宸尚存,她却遇害……如此阴阳两隔,才是世间最为痛苦之事。
这样一想,倒也看开了。房间里烛影摇晃,在地上投出诡异的形状,唐谷溪盯着那片灯影,目光如一潭死水。
外面的喊叫与搜查声正在渐渐靠近。
“砰”的一声响,房门被撞开。
唐谷溪不由浑身一颤。
跑进来一个布衣小生,见她被绑在床上后,二话不说,急忙跑来松绑,又将她口中的帕子拿下,才喘气道:“姑娘快走,快随我走!”
唐谷溪正在惊骇他的举动,见进来之人并非侍卫,而是一个面色极为相熟之人,不等她问,那人早把她拉下了床。
“你是谁?”唐谷溪一把拉住他,“我记起来了,你是舵主的人。”
她初次来风月阁那次,在二楼找人时,便是他把自己带到赵舵主面前的。
“你告诉我,他如今如何了,十三娘她们呢?是不是已被带走了?!”
“姑娘莫急,舵主在外面看着,那些人暂时不会对十三娘怎样。舵主派我上来,就是来救姑娘的啊!”
“你快去盯着,告诉舵主,无论如何也要稳住他们,只要一过今夜,十三娘和你们便都安全了!切记,不可硬来,四王子的人也不是好惹的。”
“我记住了!”
那小生答完话,正欲拉她出去,便见眼前身影一闪,直跳到了大开的窗前,房梁上垂下的红纱被她扯下来,转身面向窗外,振臂一挥,只见那红纱挂在了二楼横出的飞檐上。
“姑娘,你……”
小生似乎想到什么,吓得脸色发白。
唐谷溪不理会他,右手缠绕了红纱几遭,将这头牢牢绑在自己腕上,接着纵身跃出窗口,随着那红纱直直下落。
宛如几个时辰前,那圆台上纷飞的舞姿。
三楼委实过高,纵然身上轻功已增强,可也不敢一分冒险——危急关头,即便是崴了脚,也会耽误大事。
……
宛都城内,亮如白昼。
城墙外绵延数十里的官道上,篝火通明,四王子的府邸外围满太子的人。街上黄纸纷飞,疾走的行人抓起来一张,只见上面书云:四王子周烨天有心谋反,太子代王讨伐,替天行道!
张张是,街街是。
狂风怒吼,将那千万张“讨伐书”,刮得满城皆是。
人心易动,更易被控制。
而这人心,便是变革的重中之重。
官道尽头,哒哒驶来一批人马,走近之后,篝火映亮他们的脸颊,与前方的御林军碰头汇合。方发现这人马何止“一批”?简直是一个营的将士!
军旗招展,气势恢宏,行军规整,来势汹汹!
为首的三匹战马上坐着的,依次是陆卫、司马将军,和林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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