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犀看看荷叶,又看看巧竹,一脸灿烂的笑道,“定是都指了好人家,日后也好让你们俩个抱着娃娃拌嘴,省着寂寞了……”
这下,荷叶和巧竹的脸都红了。
小德子从外殿中进来时,灵犀与荷叶巧竹正笑做一团。于是只无声的福了个礼后,站在了屏风处也跟着捡笑。
巧竹看见小德子进来了,忙把话头转向了小德子道,“德公公,今儿有个小太监给您送了一大包袱的礼,你可不能独吞,见者有份。”
小德子苦了脸对巧竹笑道,“我说姑奶奶,您就不要拿奴才开玩笑了。那哪是礼啊,也不知道是谁送了件半新的太监衣裳过来。奴才还想问问您呢,东西是您接的,您可看清是谁送的了?”
巧竹一愣,“这……我也没看清,雨下得大,那小太监只嗡里嗡气的说是送与你的,我便接过来了。”巧竹不免埋怨道,“我还以为是谁孝敬你的东西呢,本想着和你讨些好处呢,却不想只是一件衣裳。”
“没准是谁送错了,可也没听说永乐宫还有叫小德子的人啊?”小德子自己纳闷道。
荷叶的眼中全是笑,指着巧竹一副吃了大亏的模样对灵犀道,“娘娘,您看,巧竹就是一个守财奴。”
“什么守财奴,这叫勤俭持家!如你一样,把那一点点月例都赏给粗使宫女了,那才叫真真儿的败家。”
荷叶嘻嘻一笑,也不辩驳。
灵犀平日里赏荷叶的东西足够荷叶年老后买过宅子安稳过日子了,她把每月的月例省下来给粗使宫女,也不是没有缘由的。
一是体恤那些粗使宫女也不易,能帮一把便帮一把,省着永乐宫的掌事嬷嬷吕嬷嬷给些子难为。二则是,粗使宫女知道的东西永远比主子们想像中的多得多。只要把她们拉拢住了,打听点什么事儿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
小德子也没和巧竹多说,见灵犀正闲着,又对着灵犀行了一礼,然后道,“娘娘,奴才刚从德阳殿回来。”
灵犀收敛了脸上的笑容,可双眸还是盈盈的,问道,“可看出是怎么回事了?”
自永安七年五月未起,娴贵嫔在后宫之中便不再向以前那样活跃了。每日里待在德阳殿里,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有两次灵犀去看娴贵嫔,隐隐在娴贵嫔的眼中看到有哭过的痕迹。灵犀问,娴贵嫔只说是眼里进了脏东西,磨得厉害。
德阳殿内无风无尘,宫女们更是一天三擦,哪里就有脏东西落到娴贵嫔的眼里了。等灵犀再想细问,娴贵嫔却扬了笑脸,把灵犀满肚子的话硬生生的打回到了肚子里。
小德阳低声回道,“奴才只从小太监那里问到五月末的时候,娴贵嫔曾请王太医去给三太子诊过脉。”
“王太医?平日里照顾三皇子的不是魏太医吗?”
“是王奉御王太医……”小德子小心的道。
“呀!”灵犀心中一惊,连忙问道,“是不是三皇子出什么事了?你有没有问到王太医是怎么说的,给开了些子什么药吗?”
小德子继续摇头,“那小太监只是个扫院子的粗使,知道王太医去给三皇子诊脉也只是碰巧那天他当值而已。别的他也就不知道了……”
荷叶插嘴道,“奴婢前日里听人说,娴贵嫔求皇后娘娘请了司徒夫人进来,大约这几天便会进宫了。”
灵犀听了沉默不语,心中隐隐有些慌乱,她总觉得娴贵嫔有什么很重要的事在瞒着她。
巧竹见灵犀的脸上没了笑颜,便道,“娘娘,要不奴婢再和三皇子身边的翠儿打听打听去?”
灵犀听后抬起白皙的手摇了摇,若有所思的道,“先不要去了。娴贵嫔既然想瞒着我,我就当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吧。不然她……”
“轰隆隆~”
一个大雷劈下,把灵犀后面的话淹没在了雷声之中。
灵犀被那雷震得耳朵嗡鸣,刚想抬头去看窗外,便见含烟带了永安帝身前的冯公公进来了。
冯公公并未打伞,身上已经被大雨淋透了。站在屏风处,身上的水一滴滴落在暗红的地毯上,如血一般。
灵犀看了冯公公心中疑惑,这外面的天色虽然黑,可却还是上午的时光。这个时间冯公公来干吗?
冯公公规矩的给灵犀行了一礼,起身后道,“莺嫔娘娘,皇上请您到长夏殿中去一趟。”
一丝不祥不灵犀心中滑过,可她却依旧在脸上挂上一抹微笑,起身下了竹榻,道,“本宫这就去。”
荷叶听了,连忙去给灵犀拿厚些的衣服,巧竹则对冯公公福礼,“还请公公到殿外稍等片刻。”
若是以往,冯公公一定会到外殿中等候的。可今日却一反常态,走到灵犀面前,用手遮了嘴,压低了嗓子道,“莺嫔娘娘,皇后娘娘和几位娘娘都在,曹贵嫔娘娘滑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