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他走进去,看到浑身上下没有受一点伤的公主,揪着的心彻底放松下来。
姜道长,也就是姜尘,听到这称呼,讶然看向楚攸宁。没看出来这还是个尊贵的公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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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的公主,难怪敢直呼镇国将军的名讳。
楚攸宁回头看到沈无咎脸色有些白,手压着伤口,赶紧上前扶住他,又探了下他的伤,“你走着来的?嫌伤好太快啊?我告诉你,也就是我这……”
干燥的大手盖住楚攸宁的嘴,沈无咎低下头,在她耳边说,“公主,你的能力作为秘密武器,不宜声张。”
楚攸宁被他呼出的热气熏得耳朵有点痒,她微微移开脑袋,揉揉发痒发烫的耳朵,“好吧,听你的,但你也得听我的。”
沈无咎看她揉耳朵,笑了,“好。”
“公主,主子一听说您在这边,连轮椅都顾不上坐了。”程安和程佑把轮椅放到沈无咎跟前,扶他坐下。
楚攸宁听了,看向沈无咎,“我那么厉害,你还担心我保护不了自己啊?”
“再厉害也终究是肉/体凡胎。公主要好好保护自己,你现在可是有夫君的人了。”沈无咎已经知道怎样能劝得动她。
果然,楚攸宁点头,“你说得对,我现在也是有家室的人了,得对你负责。”
张嬷嬷刚到院门口,就听到这宣言,都不用进去看也知道她家公主好得不得了。
虽说贵为公主,成了亲,驸马也当以公主为尊,但是当着驸马的面说驸马是她的家室是不是不大好?驸马可是统领三十万沈家军的大将军,他能乐意?
罢了罢了,看驸马方才担心公主连伤都不顾了,应是问题不大,她就不进去讨嫌了。
而院里,程安和程佑也怀疑人生。
……怎么感觉他们主子才是被娶的那方?
好吧,正常来说,哪怕主子娶了公主,也是以公主为尊的。只是他们将军府好命,碰上这么个好说话,不爱摆架子的公主。
虽然和自己想的南辕北辙,沈无咎却半点也不恼,甚至已经做好她一辈子都不开窍的心理准备了。
他吩咐程安两人,“交代下去,庄子发生爆炸的事不准宣扬出去,也别让任何人到这边来。”
好在这里不近官道,离京城也有三十里路,这响声应还传不到京城去,就算传出去了,自大的越国人也只会以为是昨夜缴上来的火药坛子爆炸了。
程安和程佑知轻重,立即神色肃穆地走了。
院子里只剩下三个人,沈无咎看向姜尘,“姜道长,此次可是知道用何物能引起爆炸了?”
姜尘看向楚攸宁,“将军不如问问公主,此次炸炉皆因公主而起。”
“哦?”沈无咎看向楚攸宁,似乎什么事发生在她身上都不是很意外了。
楚攸宁骄傲地挺起小胸脯,随即想到这被炸坏的房子,又有点心虚,“就是有点费钱。”
沈无咎笑了,“公主,我的就是你的。”
“那更心疼了,早知道是我自己的,我一定会换个地方试的。”
沈无咎见她这般,心里一转,“公主,你做出火药配方,陛下肯定有赏,到时候找陛下要。”
楚攸宁瞬间不心疼了,“对!到时候你帮我要,顺便把这屋子的维修费,还有损失的材料费,都别忘了算一算。”
不愧是军师,这么快就想到对策了,她的眼光果然不错。沈无咎就算不当军事,管后勤肯定也是一把好手。
沈无咎宠溺地点头,他既然改变了计划,为了庆国好,这火药配方必然要上交的,倘若景徽帝最后还会因美色误国,到时再反了也不迟,就算到时他不反,估计公主也会气得要反。
或许,可以提前将那个危险扼杀在摇篮里,就像这次他提前让人去买下奚音一样,也可以先让人将梦里那个让景徽帝为之与越国开战的女人找出来。
几人进入屋子,里面的东西早就因为爆炸撒了一地。
楚攸宁说了能做成炸药的三种东西,沈无咎和姜尘都怀疑自己听错了。
竟是……这么简单?硝石和硫磺还好说,毕竟是方士用来炼丹的材料,可是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木炭竟也成了其中不可缺少的一种?!
任谁也想不到威力那么大,让其他三国闻风丧胆,忍辱负重的强大武器居然是用烧过的木炭做出来的。
姜尘的震惊就更不用说了。
他恍然大悟,上次在道观炸炉完全是他意外把仅剩的木炭余下粉末不小心倒入硝石里,那硝石又刚好够炼一炉的,他想着就是些炭末应该不防事,就全都倒入一块炼了,也就是那一炉给炸了,而在这之前他已经在里面加了硫磺。
历来方士炼丹都奔着华丽成丹而去,又怎么可能会觉得用来烧火炼丹的木炭是炼丹的材料,他就没想过最不起眼的东西竟然是引起炸炉的罪魁祸首。
姜尘感叹,“公主此举让我茅塞顿开,世间万物,哪怕一粒尘埃也有它存在的价值。”
姜尘虽身在道观,却有一颗向往朝野的心。在道观只剩他一个人时没少去淘书,也是靠偶尔教教道观附近村里小孩识字养活自己的。
沈无咎说只要他造出火药,就能载入史册,若将来举事,他必定是开国功臣,于是他就打包上道观里的书籍和最后一个炼丹炉跟着来京城了。
“道长也功不可没。”沈无咎说。
从看到姜尘的第一眼,他就看出这人与别的道士不一样,他爱看书多过念经炼丹,看的还尽是专写朝堂之事的书,可见心有鸿鹄之志。
他本是打算好了让姜尘居于谋士的位置,如今……
沈无咎看向楚攸宁。公主口口声声说他是军师,军师这个身份倒是更合适姜尘,不过,他怕公主往后想做什么事都找姜尘出主意,到时候想管可管不住。
“此事全是公主一人的功劳,我可不敢居功。”姜尘摆手,蹲下身捡起被炸出来的炼丹炉碎片,“道观的最后一个炼丹炉也炸了,证明也是我还俗的时候了,将军往后喊我俗名便好。”
楚攸宁看了眼他手里拿着的葫芦锅碎片,“确定不是你想换下家找的借口吗?”
姜尘脸色默了,攸宁公主似乎不知道什么叫看破不说破。
“那我让人给姜公子重新安排个院子。”沈无咎赶紧说。
“也好,将军赏我口饭吃就行,无拘于什么。”姜尘拱手谢过。
听到还要给饭吃,楚攸宁打了个激灵,眼神挑剔地上下看了眼姜尘,问沈无咎,“你要收他入队?他看起来比你这个重伤的人还瘦弱,陈子善好歹能让人看着觉得咱们队伍不缺肉。”
沈无咎克制着没笑,他们缺不缺肉又哪里需要看陈子善了。
“公主,陛下让四皇子在将军府养到五岁,一般小孩三岁就可开蒙,我觉得就由姜先生来当四皇子的开蒙老师如何?”
对于三岁就能抡着锤子跑的楚攸宁来说,这个世界的小孩三岁就开始读书并不感到诧异。可能是因为身具精神系异能的关系,就算没觉醒,她小时候的脑子也比别的小孩能记事,三岁她都能认全数字了。
楚攸宁果断点头,“这个可以有,算知识人才。”
沈无咎听她嘴里又冒出他听不懂的话,知识大概是学识?他再次意识到公主可能真的有意识地在组建一支队伍,而且似乎对一个队伍的整体很了解,知道哪些人该放在哪个位置上。
“承蒙将军和公主看得起,姜某还当不起“先生”二字,以姜某浅薄的学识更教不起四皇子。”姜尘连忙推辞。皇子啊,哪怕再小也轮不到他这个出身贫寒,毫无功名的人去教。
楚攸宁摆手,“不喜欢被叫先生就让小四喊你老师吧,也不用太有才,实际上,你就是个带孩子的。”
现在的小四连话都还不会说,可不就只能带着哄哄玩,或者用婴儿语对话。
听说她被带回基地后,霸王花队每日都出去做任务,可是被扔在育幼院由专人看着的,还说她是所有奶娃娃里哭得最大声最凶的,她才不信。
姜尘体会到何为胸口插箭,攸宁公主这话伤害不大,侮辱性极强。不当道士,他也就配带孩子了吗?
“公主说着玩的,姜先生别往心里去。”沈无咎笑道。
姜尘看了眼楚攸宁,一脸坚定地拱手,“公主放心,我这就回去钻研学识,日后定能教好四皇子。”
“嗯,教育从娃娃抓起。”在末世也就小孩时期抓教育,再长大些觉醒异能了都跟着出去学习打丧尸了。
沈无咎深思她这话,还挺有理的。
姜尘一走,他才问起楚攸宁往这跑的原因,“公主怎么突然跑到这边来了?”
当时下了官道,看到庄稼,她果然兴高采烈,问了他住的院子在哪后就骑着马先走了,程安追都追不上。
楚攸宁想到她跑这来的初衷,想到那只能出现在梦里的火锅,更馋了。
她直接说,“我就是想吃火锅了,这里有火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