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都这样。”江浔没管,顾繁琳性格有些娇气任性,不过并不讨厌,但每想到她那一对父母,江浔就对顾繁琳亲近不起来。
江浔见这客厅里随处点缀的玻璃展柜,里面颇有古物,索性流连观赏。
当然最受大家关注的还是时坤拍过来的过亿宋代瓷瓶。
“一直听说时总喜欢古董,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啊。”江浔说。
“这有什么好看的,虽然古董市场很热,说真的,一只旧兮兮的瓷碗,一件绣迹斑斑的铜器,我就觉着没新的好。”相对于眼下古董热,冯伟峰完全没兴趣。
“有些旧物是美的,有些并不美,也并不是所有旧的东西就值钱。”江浔拿起手机拍了几张照片,对冯伟峰道,“呐,这就是过亿瓷瓶。平时都只能在博物馆见的哟。”
冯伟峰瞥两眼,完全不觉这对瓷瓶有什么魅力,“怎么还有裂纹啊。”
“上千年的东西,没缺胳膊没少腿的,就一点裂纹又不明显,已经是难得了。何况还是一对,咱们老祖宗就有这讲究,成双成对,福气。”
两人说着话,卓凡带着曾芳跟冯伟峰打个招呼。一时,时云龙带着位眼生的年轻人过来,介绍是陈少。
江浔礼貌点点头,冯伟峰说,“我也没见过,老时你倒是说明白些。”
“看我。”时云龙眉飞色舞的为大家介绍陈熙恒,“熙恒今年刚刚哈佛金融硕士毕业,现在做投资方面的事,他对老冯你可是久仰大名。江总更不必说,咱们影视圈的现在谁不知道江总。”
陈熙恒很客气,大家互相交换名片。陈氏家族在港市颇有名气,不过家族中子弟众多,这位陈熙恒应该是初来内地,故而连交际极广的冯伟峰都未听说过。
今日时氏高朋满座,宾客盈门,流光溢彩,举目富贵,江浔并未久待,略站一站便告辞了。冯伟峰因为已经撤资时氏,与江浔一起告辞。
冯伟峰好奇,“你送时老太太什么寿礼,那大匣子可不小。”
“寿桃啊。”
冯伟峰哈哈大笑,同江浔道,“我跟你说,光来的这些明星艺人,哪个寿礼没几十万都拿不出手你信不信?”
“那得有求时家的人才给他家这样上供吧。”
“我说怎么我倒更像娱乐圈的人哪,你们娱乐圈一线明星结婚花费不都上亿嘛,说来,我是没你这相貌,我要跟弟弟你这样俊,我也当明星捞钱了。”
“叫你一说,感觉错过十个亿。”
走到时家门口,太阳正好,铜狮反着耀眼金光,看一眼被刺的睁不开。江浔侧开脸,有些不解,“为什么要弄俩铜狮子呢?一般都是石狮吧?”
“弟弟你是真不懂眼啊。亏你学历史的,故宫里的狮子都是铜的吧。现在大户人家就这么摆。”
江浔当真大开眼界,“故宫那是皇宫,就是从风水上说,一寻常百姓家里学皇宫气派,家里福气压得住么?还说我不懂眼,明明是奇葩处处有。”
“甭管人家压得住压不住,现在又没人管,愿意怎么弄怎么弄呗。你就想想影视城,不还仿这个宫那个殿的么。”
江浔笑着直摇头。
冯伟峰是个精明人,他问江浔,“你到底来干什么了?”
江浔,“我就不能是来给人家老太太祝寿的?”
冯伟峰斜他一眼,意思是,你明明要搞垮时家,你给时老太太祝寿?装什么大尾巴狼哪。江浔示意他不要在外头多言,直待上了车,前后隔音玻璃升起。江浔才说,“我来看看时坤拍的这对瓶子。”
“瓶子怎么了?”
“瓶子可能是假的。”江浔道,“要是我没猜错,这就是个稳定股价糊弄韭菜的工具。”
冯伟峰惊讶不小,懒洋洋的坐姿立刻笔直,“你怎么看出来的?真能确定?”
“你忘了我专业是历史了。”
“历史又不学古董鉴定。”
“我的导师是博物院特聘专家,宋瓷什么样,仿宋瓷什么样,老人家给我念叨好几年。他去博物院的时候常带着我,许多不出展的东西我都见过。”
“假的可能性有多高?”
“70%可能是假的。宋瓷存世本就稀少,即便有,一个盘子一个碗的还罢了,他这么大一对瓶儿,也忒稀罕了。我看了看,品相还挺好。我拍了照片,还录了一小段视频,拿回去给我导师看看。”
“要是假的,时坤敢这么大咧咧摆在厅里?”
“国王的新装。都过去贺寿的,即便看出来,谁把这事儿说破呢。再说,没有拿到手里,谁就敢确定是真是假?”
“那你能确定七成是假的?”
“人是很贪心的,贪心就会坏事。若是一只瓶,我也不会超过五成把握,两只就不一样了。”
根本不必江浔提醒,冯伟峰便道,“这事你放心,除了咱俩,我谁都不会说。”
江浔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