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一整天过去了,黄清那个死太监那里,依然没有半点消息传来,看样子,情况大有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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况大有不妙。
按照道理来说,黄清昨天黄昏时分回去向皇帝交旨,如果快的话,应该当时就有好消息。最迟,也不可能超过今天早上。
如果李中易没有记错的话,孟昶这个昏君,对于花蕊夫人简直宠到了上天摘星下海捞月的恐怖程度。
话说回来,就算孟昶不心急,害怕因为皮癣导致失宠的花蕊夫人,绝对不可能不重视。
究竟是哪里出了纰漏呢?李中易也不是神仙,只能拿出愚公移山的精神,逐步列出又排除各种可能性。
不过,比起刚被抄家的时候,李中易至少已经明白,李家的敌人就是尚药局的左奉御高新河。
知道敌人是谁,李中易下一步的动作,就可以做到有的放矢,不至于盲人骑瞎马,乱整一气。
“贤弟,如果不是你及时出手相救,我这条性命,恐怕已经被阎罗王给收了去。”黄景胜哽噎地说,“活命大恩,景胜永世难忘。”
李中易刚才故意走到窗户边,就是想给王大虎和黄景胜的私下交流的创造机会。如今,黄景胜的表现,充分证明,王大虎一定帮着说了不少好话。
“兄长,快别这么说,小弟不过略通一点医术罢了。举手之劳,何足挂齿?”李中易连连摆手,神情之间显出十分谦逊。
李中易在上辈子就深深地懂得一个道理,你越是在领导面前立下大功,就越要装出一副谦虚谨慎的姿态,绝对不可以居功自傲,目中无人。
黄景胜望着异常低调的李中易,不由满意地笑了,他这个兄弟不仅会治病,会做人,更懂得进退之道。
如果,李中易父子这一次摆脱了厄运,黄景胜对于李中易将来的前程,非常看好。
“也不知道,赵相公是否知道此事?”黄景胜琢磨了半天,有意识地把话题引向赵廷隐的身上。
黄景胜问得正是时候,即使他不提,李中易也一直想把话题引过去。
这就是所谓的磕睡遇见了枕头,巧极了!
李中易并没有马上回答黄景胜的问题,他静下心来,仔仔细细,反反复复地推敲和琢磨了一番,这才解释说:“不瞒兄长,家父曾经救下赵家的老太公,当时赵家已经在准备后事。只是,小弟与赵家的后辈们并无交往。”
黄景胜眯起两眼,凝神想了想。他发觉李中易的话虽不多,却字字命中要害,既点出李达和对赵廷隐的大恩惠,又摊开了两家平日里并无深交的现实。
“这就对了嘛,难怪李家人倒了大霉,赵家至今没有派人过来探问。”黄景胜点了点头,关系远一点不算啥,老话说得好,事在人为。
黄景胜自己费尽心思,好不容易才巴结上黄清这个远得不能再远的远亲,方有了今天的优厚生活,就是切身的实例。
搭线那么容易的话,当官的人还不得满天飞舞,比夏天池塘边的蚊子还要多?
黄景胜笑着对李中易说:“贤弟,如果赵相公知道了你家落难的情况……”
李中易故意想了想,这才端出早就想好的说词:“我琢磨着,如果赵老太公知道了此事,事情倒大有可为。”
黄景胜眨了几下眼,猛一拍大腿,叫道:“妙啊,贤弟你果然聪慧。赵相公自是公务繁忙,踪迹难寻。可这赵老太公却是一直在家里颐养天年,含饴弄孙。”
大家都是明白人,李中易这么一提醒,黄景胜马上了解了他的想法。
“贤弟,不如这么办,你请令尊修书一封,愚兄亲自走一趟,替你送信去赵府。”黄景胜并非没有主见之人,既然已经下了决心,当下不再犹豫,送佛送到西天才是做人情的最佳境界。
黄景胜的提议,正中李中易的下怀,他一直就是这么打算滴。
只是,好事临头,李中易却皱紧眉头望着黄景胜,顾虑重重地说:“我家之事,怎好将兄长牵连进来?”
“呵呵,区区一封书信罢了。富贵险中求,这世上哪有不冒风险,却能坐收巨利之事?”黄景胜摆着手,笑着说,“贤弟之事,就是我的事。”
李中易微微一笑,黄景胜这分明是在暗示,将来一定要有福同享,千万不要过河拆桥。
“兄长,苟富贵不敢忘!”李中易拂了拂衣冠,郑重其事地冲黄景胜深深一礼。
李中易在这关键时刻,并没有长篇大论,滥给承诺,反而令黄景胜觉得八分可信。
黄景胜哈哈一笑,说:“为兄这就领你去见令尊。”他急着要从榻上下地。
李中易连忙伸手将他拦住,埋怨道:“兄长久病体虚,正须调养,怎能轻易挪动?”
家里出了塌天祸事,李中易却还在关心他这个异姓兄长的病体,这么纯朴的人品,黄景胜原本悬在半空中的那颗心,重重地落回到了肚内。
直到此时此刻,黄景胜的步步试探,获得了满意的答复,他不由开怀大笑道:“贤弟真乃信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