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龌龊事,如果吴廷祚硬要按章程办事,嘿嘿,家丑外扬倒算是轻的,重则丢官罢爵,让宫里生厌。
吴廷祚以政事堂相公之尊,兼任开封府尹,其实是托了先帝的福气。开封府尹,照例只能一任,顶多三年期满,便要调职。
尽管范质没有明言,吴廷祚私下里却明白,范质一直想把门生杨炯,拔擢到权知开封府的宝座上。
问题是,权知开封府事,可以不论品级,只要资历够了便可上任。但是,吴廷祚这个当朝相公,却再难找到比开封府尹更有实权的兼职。
铜臭子李中易曾经有句名言:三年清知州,五万贯文钱,吴廷祚对此深以为然。
两年的开封府尹生涯,吴廷祚便已经捞了不下五十万贯钱,这还是他的比较收敛,没有主动索贿的收益。
官运几乎到头,财运也即将到头,吴廷祚又不是那等不食人间烟火的圣人,岂能对范质没看法?
只是,范质深得符太后的信任,又是先帝托孤的首相,实力远不如人的吴廷祚,只能装聋作哑,难得糊涂罢了。
回到府衙后,吴廷祚更衣换过便服,刚饮了半盏茶,就听人禀报,王晓同来了,在二堂外候着。
吴廷祚没打算马上见王晓同,只是哼哼了一声,表示知道了,便再无下文。
琴墨不知道吴廷祚要见王晓同所为何事,但是,他非常熟悉吴廷祚的肢体语言,便冲那个下人使了个眼色,让他先下去等着。
王晓同心里多少有些奇怪,吴相公执掌开封府也不是一日两日了,还从未单独召见过他,今日个这是怎么了?
从李中易权知开封府开始,一直到现在,王晓同几年如一日的被钉在了防隅军都指挥使的任上,仕途上再无寸进。
不管旁人是怎么想的,王晓同并没有抱怨李中易这个老上司,不拉拔他这个老上司。
俗话说的好,一朝天子一朝臣,朝里有人好做官。王晓同不过是个正八品的负责救火的穷丘八而已,也没太多的人关注他。
就在大太阳底下,王晓同一直在二堂外站了大约半个时辰,堂内方才传出唤他进去的钧命。
王晓同下意识的整了整衣冠,哈着腰,跟在琴墨的身后,快步进了二堂。
“下官防隅军都指挥使王晓同,参见吴相公。”王晓同的品级地位实在太低了,必须规规矩矩的行堂参大礼。
“罢了,毋须如此多礼,坐吧。”吴廷祚向来不是个多话的性子,在下属的面前,一口气说出十来个字,已经算是特例。
王晓同官职不高,可是,混迹于开封府中,时常和本地的土著们打交道,已有十多年了,心眼子却是不少的。
就和后世一样,帝都的一名出租车司机,都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对于高官们的逸事野闻,可谓是了如指掌,就没有他们不知道的大小事儿。
这些所谓的土著居民,很喜欢从门缝里看人,尤其爱在没见过世面的乡下人面前,显摆见多识广,手眼通天。
只是,如果那些老兄们真有实力,又何至于开出租车呢?
李中易曾经说过一句名言,事务反常即为妖,一向清高的吴相公,居然亲自召见王晓同这个八品的微末小官,唉,太阳没从西边出来吧?
吴相公亲口让座,那是他老人家平易近人,王晓同若是当了真,那就是天字第一号的大棒槌。
“你的事,我大致听说了。”以吴廷祚的高贵身份,没必要和王晓同多说废话,他的公务也异常繁忙,哪来那么多闲工夫陪着唠磕,“右军巡院缺一名副使,你收拾收拾,三日后上任吧。”
王晓同大吃了一惊,他和吴相公非亲非故,难道说,天上真会掉馅饼下来,恰好砸到他的脑袋上不成?
没等王晓同跪下谢问,吴廷祚仿佛刚想起来似的,又吩咐说:“防隅军这边,你管得很好,暂且兼着吧。等找到了合适的人选,再交卸不迟。”说罢,端起了茶盏。
本朝原本没有端茶送客的规矩,只是,自从李中易权知开封府之后,他喜欢在谈完正事之后,喝口热茶,润润嗓子。
这么一来二去的,端茶送客渐渐的便在府衙的系统内,流行了开来。
毕竟,大家都是同僚,谈完公务之后,直接赶下属走人,面子上多少有些过不去。
主持京城情报大计的左子光,不出一个时辰,便得知王晓同被提拔为右军巡院副使的消息,他不由摸着下巴,淡淡的说:“由此看来,那位吴相公,倒是个有心人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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