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赵江民和警政县寺的知事王求,两个人碰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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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 “赵队长,你那边是怎么回事?”王求板着脸问赵江民。
如今的警政县寺,并不归县里管,而是垂直于京城里的警政寺。
这也就是说,此地的涉军案子,如果宪兵队处理不公,也是很有可能通天的。
李中易是草根出身的皇帝,他非常清楚,知县要想干坏事,必然需要衙役的协助。
现在,警政县寺不归知县管了,县里的官员要想做恶,就没以前那么的顺当了。
赵江民已经知道了底细,但是,他才不会傻到去告诉王求。
宪兵和警政寺的关系,属于既有合作,又有摩擦。
总体来说,警政寺的人,给宪兵队添了不少麻烦。
这是因为,只要是涉及禁军的矛盾纠纷,最终,都需要军法司所属宪兵队的最终裁决。
问题是,一般情况下,胳膊肘肯定是往内拐的。所以,宪兵队和警政县寺的矛盾,其实也是不小的。
“安抚副使的管家,胆敢擅自袭击帝国军人,此罪不小啊。”赵江民刚才其实已经问清楚了,众口一词,刘充先动的手。
按照条令的规矩,谁先动的手,谁就输了理。不管打架的结局如何,先动手的都要罪加三等。
这就和后世的正当防卫,有着本质性的不同了。
不管谁先动手,一律打赢坐牢,打输住院,其实是很不合理的。
王求没有必要偏袒安抚副使的管家,因为,他只归府寺知事管辖。别说是安抚副使了,就算是安抚使,也奈何他不得。
但是,王求对赵江民扣帽子的搞法,很不满意,便反驳道:“赵队长,你不能只听一面之词。”
赵江民和王求打过很多次交道,他自然知道王求的意思是,把人都抓了,慢慢的审。
从程序上,王求的看法,其实是合理。
问题是,赵江民既然已经知道了底细,自然不可能听任王求的摆布。
“宪兵队里没有这么大的地方,不如就在此地问口供吧?”赵江民名为询问,其实是已经作出了决定。
警政寺的权势再大,也管不到军方的头上,王求只能干瞪眼。
赵江民就带了两个人过来,王求不可能主动去抓刘充那些人,那就只能是各自拿口供了。
两个时辰后,王求又和赵江民碰了头,根据口供,刘充的人死活指责新军先动的手,江盛的人都说是刘充动的手,这事就僵持住了。
李继易知道宪兵的规矩,没有铁证,他们也是不敢抓现役军人的。
反正是去兰州上任,早一天晚一天,有什么妨碍?
陕西路安抚副使李德松就不同了,在他的地盘上,丢了这么大的人,叔叔可忍,婶子无法忍。
李德松把赵江民和王求都找了去,当面质问他们:“擅自袭击官员,怎么不抓人?”
王求没有权力抓军方的人,也就故意闭紧了嘴巴不吱声。
赵江民才不在乎李德松发不发脾气呢,他硬梆梆的说:“所有的证据,都指向您的管家刘充。他竟敢先动手殴打帝国军人,请副使把他交给下官处置。”
“放肆,他是我的管家。”李德松被激怒了,厉声喝斥道,“什么叫所有的证据?王知事的证据显示,是那帮子丘八先动的手。”
赵江民不卑不亢的说:“既然副使有不同的意见,凡是参与打架斗殴的人就都别走了,待本官禀报了上头之后,再做定夺。”
官面上的扯皮,首先要占住个理字!
既然刘充他们的口供,和军人们的口供完全相反,那就把责任推到上头去吧。
“不行,本官有紧急公务在身,今天必须要动身。”李德松真的怒了,区区宪兵小队长就敢如此的放肆,也太目中无人了吧?
赵江民存了挖坑的心思,故意想引诱李德松上当,便说:“这些军人是跟着一位兰州府的知县来的。”
李德松一听这话,立时来劲了,大声喝道:“马上叫他来见本官。”
身为政务文官的安抚副使,确实无法插手警政寺和宪兵队的事务,但是,修理一个小小的知县,还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谁料,李继易根本不鸟李德松这个安抚副使,他直接了当的说:“我是秦凤路的知县,不是陕西路的知县,他管不到我的头上。”
这一下子,彻底的激怒了李德松,他带着人气势汹汹的来找李继易的麻烦。
官大一级压死人。
李德松见了李继易,便冷笑道:“见了本官,为何不拜?”
李继易明白了,李德松这就是在故意找碴了。他明明已经开始抱了拳,正准备作揖,却被李德松抢先发了难。
站在一旁,一直没敢吭气的赵江民,眼睁睁的看着李德松,掉进了他布下的陷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