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随意招了招手,远处候着的一个仆妇赶忙走到了他的跟前。
“给我盯紧了小姐,切不可让她外出。”夏鸿瀚严厉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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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厉地道:“外面的话也绝对不能传到她的耳朵里。如果她有什么闪失……你知道是什么后果。”
仆妇颤声道:“是,老爷。”
夏鸿瀚的面色和缓了些。他若有所思地看了眼一旁的院子,叮嘱道:“从明日起,子芊那丫头也不能到处乱跑了。吩咐下去,没有我的许可,她和雪儿都不能离家半步,听明白了么?”
夜深了。
眼下已是丑时,报社的院子里已是一片漆黑。
忽然,有个房间亮了。
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的萧靖披着衣服坐在了桌前。
白天发生的一切实在太过跌宕起伏,本来满心欢喜的他早已陷入了愁绪中,无论躺多久都睡不着。
提起笔,这些天听说的各种消息一下子涌上了心头。
北疆还在折腾,但折腾的烈度已经小了很多。王庭的二十万大军分几路南下,却并没有和大瑞的边军接触,只是悠哉悠哉的在边境线上晃荡,好像他们是来旅游的。
车舍里倒是倾尽全力南侵了。可是,去年冬天刚刚发生过临州的事,大瑞在边境加强了布防的力量,小部队渗透很难奏效。两边拉开架势打了两场,就在战况愈发激烈的当口,一场百年难遇的暴雪不期而至。
在十步之外就看不到人影的雪幕中,再强大的战争意志也会化为乌有。极寒的天气成了战争双方最大的敌人,大瑞这边依托着雄关、边镇还好些,而车舍里的营帐里被冻死、冻伤的人不计其数,陆冲处心积虑发动的南侵成了笑话。
之后,双方只有些小打小闹的接触,再没有什么像样的对阵。眼见着春天到来,被折腾得够呛的车舍里人选择回去休养生息,一场大战便神使鬼差地消弭于无形。
大瑞本来十分惶恐,不想和车舍里开战。但是,国家受辱到这个份上,又有那么多可敬的兵士命丧北疆,民间早已群情汹汹,朝廷也没了再妥协的余地。
到后来,听说车舍里的攻势遇阻、王庭的人出工不出力,一下子有了信心的重臣们又抬高了朝廷的调门。无数人写文章谴责北胡、缅怀大瑞的烈士,那情真意切的模样就好像他们真的经历了草原上的腥风血雨,之前畏敌如虎的也另有其人一样。
连带着,原本倒了八辈子血霉的葛大人也官复原职了。
他千辛万苦地跑回京城后也曾当着百官的面哭诉,讲述在车舍里的种种遭遇;可是,根本就没人为他说话,所有人看他的眼神都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和亲不成,朝廷又不想轻启战端,而葛大人就是最好的背锅侠。
于是,苦逼的他直接下了狱,过上了为期两个月的囚犯生活。如果不出大的意外,他至少也会被抄没家产、流放到边疆去。若是运气差些,兴许就要以死谢罪了。
直到朝堂上转了风向、对北胡的畏惧变成了人人喊打,葛大人才侥幸捡回一条命。虽然他很委屈,可这事没地方说理去,能活下来便不能要求更多了。
萧靖放下了笔。推开窗子,外面正是一轮明月当空。
雪儿,你现在还好么?我何时才能再见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