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还请贵官看在同为。。义军兄弟份上,饶。。饶俺则个。。”
一见到上座居中的周淮安之后,原本有气无力的何怀忠顿然直挺挺的精神起来,而奋力扑倒在前口齿含糊的厮声道。
“都是猪油蒙了心窍让俺糊涂一时了,小人必当是做牛做马来生以报答之。。”
“好个义军兄弟啊。。。。”
周淮安不由有些嫌恶的微微缩回胯角,以免被他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抹过的授给抓住,随即失望的摇头冷笑道:
“当你为了自个儿荣华富贵叛投朝廷,而对义军同袍狠下毒手的时候,怎么就不知道他们还是兄弟了。。真是厚颜无耻之极。。真该让所有人都看看你的这番嘴脸。。”
“你。。。你这虚和尚也不是什么东西。。还不是并了孟左军才有如今的局面。。”
何怀忠青紫的脸色愈发深重起来,却是破罐破摔的吆喝起来。
“又比我好得了多少,难道如今这潭州城内外,还不是你最后占尽了便宜么;又何苦如此咄咄逼人不留后路呢。。”
然后他只能看到帐内一片无动于衷和关爱智障、恨之深切之类的表情,却没有丝毫他想挑拨起来的惊疑和惶乱,慌张之类的情绪。然后才见周淮安似笑非笑的慢条斯理道:
“那是因为我做事从来都有底线,知道世间诸事究竟什么可为,什么不可为的基本道理。。”
“更不会为了自己的富贵前程,去肆意牺牲和残害那些,可以用身家性命来信赖和追随我的人;乃至是用他们的尸骨和血泪为垫脚,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你真是大言。。。”
然后,何怀忠还想继续嘲讽两句,却发现周遭尽是一片深以为然或是若有所思的神情,还有人干脆不耐烦的出列道:
“领军,这种狼心狗肺又冥顽不灵之辈,你又何须赘言更多,拖出去看了祭祀死难兄弟才是正理啊。。”
“你不能杀我。。”
这一下何怀忠不由的着急了,而口不择言的叫嚣起来。
“我是大将军府正任的军主,只有黄王他老人家方才能亲手处断。。”
“还真是个死不服错的。。狗东西”
而那名出言的军将更是嘿然冷笑起来。
“你现在是里通官狗残害义军大业的叛贼之身,但凡是个义军士卒,都可以发落你才对呢。。”
“所以你姑且放心。。接下来就算你想死,也未必能死的成。。”
周淮安亦是一锤定音的道,
“因为我要在万众面前,好好的当众罗列和审判你的罪过,再决定你最终的下场才是。。不会随便的不教而诛的。。我要让人所有人某明白你的错处和取死之道,并且引以为鉴的。。”
“你还是杀了俺吧,”
直到这一刻何怀忠才彻底绝望的哭喊起来。
“杀人不过头点地,有何必这么折辱人呢。。你也不得好死才是。。”
随着周淮安的眼神,他被重新拖出去的余音袅袅还未散尽,又有小七前来禀告道:
“管头,藏在俘获当中的官府密使给指认出来了。。”
随后,周淮安看着面前这个看起来很有些儒雅清俊,而与周围义军将领画风和背景有些格格不入,脸色煞白却强作镇定的年轻士子。
“请问,你是想死还是想活,还是想要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呢。。”
“我沈子文深受幕主之恩,恨不得粉身以报,断不会与而尔等贼逆同流合污的”
对方却是有些声厉内荏的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