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朱老三慢条斯理的轻声道: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难道还能改变的了眼下彼此两军阵前敌对的局面么?”
陈景瑜显得有些不耐又无奈道:
“自然可以了,难道陈右都不想保全徐泗子弟的骨血,以免陷入无端争战而徒劳伤亡么?”
朱老三愈发淡定道:
“想又有个甚用?”
陈景瑜眼神一动,却又摇头道:
“据说贵镇前任节帅支详,就是在淮上班师之际,突然为部下所逐的呀?”
朱老三却是突然转而他顾道:
“留守太看得起某家了,如今军中尽是时帅的亲党、心腹,仅凭某家一己之力又能如何?阵前易帅之事断不可能,此事勿要再提了!”
陈景瑜犹豫了下又断然道:
“若是有我亲率大军为之牵制和呼应呢?”
朱老三却是变得循循善诱道:
“眼下我只消全力扼守,尔军还能够奈何得这座城池呼?待到来日都畿后援将至,便是彼此真正决战之际;尔等便就是想要有所反悔也无济于事了。。”
“某家只是一个看守粮台的。。”
陈景瑜愈发犹豫道:
“只消陈右都有心即可,我自会率部牵制住时溥的本阵;这样陈右都自可率领志同道合之士,抢先一步归还彭城以为布置如何?”
然而朱老三却是打断他道:
“这。。。可是生死。。”
陈景瑜眼中露出明显心动的挣扎颜色来。
“但更是泼天的前程富贵所在不是?既可以保全徐泗子弟的骨血,又能另各位更进一步?”
朱老三再度打断他,然后又加了一个筹码道:
“作为诚意,我可以在暨此阵前交付一批甲械,以为担保如何?”
“多谢留守一番苦心,此事还需回去好好合计,才能有所答复。。”
明显已经被打动的陈景瑜,却是突然冷静下来到:
“好。尔等尚有一整日的功夫好生合计,带到来日,便就是重新兵戎相见之际了!”
朱老三亦是轻描淡写的说道:
与此同时,天平军所据有的齐州境内。自泰宁军兖州境内引兵归来的前天平军大将朱瑄,也在大张旗鼓的攻城略地,将一处处所过之地的村邑、市镇,尽数化作了遍地拗哭的残垣断壁和焦土废墟。
而在黄河北岸的魏州和博州境内,随着昼夜可问的器械桥梁修造声;魏博节度使乐彦祯亲率的大军,也分作两路集结盘桓在杨柳渡和临黄口,只待桥渡一旦修好就大举攻入南岸天平镇境内的郓、濮之地。
而在洛阳城内,率领长剑都,拔山度、飞云军等部人马,负责平叛的牙门护军指挥使胡真却遇上了大麻烦了。
虽然依照事先埋伏和布置在宫城内的飞黄都指挥使王武及其火器化的部伍,就近镇压和平定了突袭含嘉仓城的李唐宾所部叛军;但是却冷不防遭到来自城内突然反水和内讧的,王晏球为首数营洛都团结兵以增援为名的突袭,而就此溃散与宫城大内。
结果就是胡真带领兵马赶至洛都城下之际,居然被相继叛乱而敌情不明的守军给拒之于门外。一直绕着城墙跑到了城西南角的后载门,才得以找到一名尚且相熟而可以信赖的守将而被放进城来。
然而这么一耽搁,却导致了城内局面进一步败坏和不可收拾。以洛都团结为主那些愈演愈烈的叛党,已然打破并抢夺了位于城北的东西武备库和内甲仗库,将从城内更多冒出来的叛乱分子给武装起来。
因此,当胡真冲过城南而抵达东西横贯全城的洛水之畔时;却发现横跨水上的东西中三座天津桥,已然被堆满了柴炭油脂并被用其他障碍物给堵塞起来了,所有的船只和横渡工具也被收罗一空。
这时候天色已经黑了,而对岸点起的大片火光不知道有多少叛军,而将洛水沿岸的城坊照的一片炽亮。然后,这些占据了昔日皇城大内和上阳宫城的叛党,犹自还在继续攻打位于东宫之侧,依旧有人据守的东夹城。
那里则是包括朱老三在内大多数军将家眷所在。还有人在隔河高喊着诸如“蔡贼已经攻陷郑汴”“留守已在亳州兵败身亡”“拥立大公子朱友裕为留守”的口号,而继续扰乱着前来平叛的军马人心。
于是,胡真不得不在城南停兵下来,一边就地整肃人马,一边就地收集强渡洛水的物料、建材,而留待天明再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