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了,更多人是拿这蝗蝻作为刍料呢。只要放热水里烫死了再晒干加到草料和豆粕中去,牲口也喜欢吃啊,吃多了也长精神和气力的,故而又有人专门做出个虫饼来,让人可以带着上路喂牲口啊。。”
“难不成,偌大蝗灾就这么被吃没了,”
之前的年轻士卒不由失声道:
“不然还能怎的?那会官府可是发动大伙儿不分男女老幼,官吏士民,军中将士甚至就连都来捉着玩意了;任何禽畜都拿这玩意做菜、做吃食,整整持续了大半个月,就算还有漏网的又还能怎么的?”
邓疙瘩却是略带自豪和得色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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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得色的不以为然到:
“待到当年夏收入库时,也只是减产了两三成左右,再追种些豆薯什么的,也就很容易对付过去了。是以,咱们沿淮的各州地方不但没有饿死人的,还有人吃多了撑出毛病来了。。”
这时候,火上的直筒大锅里的炖食也终于彻底滚开了;然后,由邓疙瘩当先拿马勺搅上一点汤汁尝尝,炖食就露出略微满意的表情来点点头;然后团手抵脚未在炭火边上的士卒们,就纷纷取出怀里捂着的干饼和压扁的饭团子,依次扯碎掰开来放在各自铁皮食盒里。
在满满的舀上三大勺加入许多姜片和干椒,炖煮着芋块和豆子、鸡杂、血肠、猪皮的滚烫炖菜,顿时在滋啦浇淋而下的热汤汁中,激发出了当年新收麦面和稻饭的清澈香气,又裹卷在油腻腻、火辣辣的浓汤滋味当中,让人一口接一口的舒坦入肺腑而停不下来。
因此,转眼之间慢慢一大锅用罐头和纸包军用口粮,加了雪水所炖煮出来的肉菜浓汤,就这么肉眼可见在无数手臂追加中消失不见,而只剩下被刮得精光的铮亮锅底了;然后,微微打折饱嗝的邓疙瘩又加上几大块雪,这才拿出一壶专门配给的酒水倒入其中,又丢进一包茶末和大半块糖板,一把梅干。
在不断的搅动加热当中变成了大半锅黑乎乎的茶汤水,然后,才一人拿出一个贴身的小口大肚水壶来逐一的填上大半;只是当这锅茶汤水才舀到第四个人之后,突然远处的接近彭城南水门的哨楼上,突然就传来了号角的鸣警声。顿时就让他们马上丢下手中一切的物件,就抓起就近堆架的火铳和刀牌。
而在彭城水门的位置上,也自内而外的轰然洞开,冲出漫漫一大股甲兵来。却是坚拒城内的武宁军在这光天化日之下,主动对着围绕城池的阵营和墙垒,再度发起了相应反攻和突击势头。而在邓疙瘩所在的这处土台炮垒上,也随着忙不迭完成装填和观瞄的炮组,轰声射出第一发炮子来。
随后,就像是拉开了城外诸多炮垒轰击的序幕一般,接二连三落地翻滚的炮子,连连在那些冲杀出来的武宁军之间,炸裂开大蓬雪块和泥土、血色的碎块来,顿时将素洁一片的白雪皑皑大地,变成了红黑斑驳的点点片片。
而当他们掠过弥漫的烟气冲近营垒外壕和栅墙的那一刻,炒豆般密集迸裂开来的铳击烟气与点点火光,再度让他们成排连片的纷纷一头栽倒、掀翻在地;而后又有更加急促和清脆的炮击声响起,将大蓬的散弹就近扫击进人群当中,轰出一个个血肉淋漓、尸横枕籍的缺口来。
就在彭城内的守军,对外发起的反击又一次失利和受挫的同时;东北面数十里外的密州境内,原本率部北进青淄镇的朱老三却在难以抑制的败退当中。平卢军发生了内乱而无暇外顾,至少有两方人马在青州益都城内乱战的消息,对于徐州境内的联军固然是一件好事情;
而发起内乱的其中一方,棣州刺史张蟾派出使者来因为外援,就无疑是另一个利好消息了。然而,当他亲自引兵穿过沂州、密州,杀到了青州的平卢军理所——益都城下的时候,却又面对的另一种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