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咚”地一下站起来,手足无措,结结巴巴道:“你、你醒了?!我、我刚不是……我、我、我去、去叫、叫你的、的夫、夫君!”
她表情很丰富,情绪也很激昂,跟个一下被点炸的炮仗,不等陈白起开口,掉头一溜烟便跑走了,由于步伐太急切,还“砰”地一下撞断了一扇门。
陈白起:“……”
喂,姐妹儿,你这种犯罪现实被抓的慌乱心虚感上怎么回事,你难不成方才真想对我做什么?
不过看她的眼神,倒不像是个心思龌龊之人,陈白起扯了扯嘴角,轻笑了一声,便半阖起眼眸,静候人至。
果然没过多久,门口处便赶来不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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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不少人,首当其冲的便是一个雪衣轻薄的青衣,正是谢郢衣。
他喘着气,站在缺了一扇门扉的门槛边,树枝杏红摇曳于檐下,他一双星眸发亮地盯着她,好像有很多话想跟她讲,可一对上她转过来的平静视线,声音却一下哑在了喉中。
他身后的人见谢郢衣站在那发愣着没有动作,也都善意地笑着等在边上,没有喧宾夺主。
过了半晌,谢郢衣才如梦初醒,干巴巴地问道:“你、你醒了。”
“谢……郢衣?”
弱弱地,像小猫一样惹人心怜的细微声音响起,谢郢衣背脊骨一麻,立即几步作一步,挨到榻边蹲下。
“是我,你还记得我?”他声音有想控制却控制不住的雀跃。
陈白起看着他,目光古怪有趣,她慢吞吞地问道:“记得,只是我不知,你什么时候成了我的……夫君了呢?”
谢郢衣闻言如遭雷殛,雪青的脸上徒然涨红,目瞪口呆,半晌都没有办法回答。
而陈白起看他这模样似笑了一下,她感觉很累,在等人的时候两只眼皮直打架,所以只问了这么一句后,便又阖目睡了过去。
而在看到她再次睡下,谢郢衣才感觉到自己又能呼吸了,方才心虚、紧张跟各种莫名的情绪一起涌上来,险些没让根本没有心理准备的他窒息晕倒。
他垂下眼眸……他才不心虚呢,他该理直气壮才对!
“咦,人怎么又晕了?”
“她是睡下了。”谢郢衣颦着眉站起来,神色已恢复了平日的进退有度,但脸上却有一抹掩不住的放松与怔忡:“她终于醒来了。”
说完,他嘴角不由得扬起一抹细微的弧度。
众人难得看到一向年少老成的青衣露出这样的表情,一时都真心地替他高兴。
花甲笑嘻嘻地建议道:“军师,你盼了这么久,终于可以有情人终成眷属了,等你家那位身体再好些,我们便好好地替你们办一场婚礼吧,让你们俩早些成式成为的夫妻!”
谢郢衣一呆,一脸完全没有想过:“成、成亲?”
秦柬也觉得这个主意好,便道:“此事甚好。这乱世里,及时行乐方是正道,如今你好不容易盼到人醒来了,便抓紧时间将事情办了吧。“这样接下来他也可以专心搞事业,这是件一举两得的好事,安排上。
其它人也热热闹闹地应和:“这是件大喜事,既然当家的发话了,那咱们一定将军师的婚事办得妥妥当当的!”
“我去采办,对了,到时候摆上个几桌,弟兄们也好好地喝个够,哈哈哈……“
“这是咱们军师的喜宴,你喝个屁啊,统统敬军师才对!“
“可不能将军师灌太醉了,到时候洞房花烛新夫人可得埋怨咱们了,哈哈哈……“
要说这些人为了能将“谢楠衣“留下来基本上已经是走火入魔了,一心只想到能让”谢楠衣“得偿所愿,如此一来,他就会对木家军有归属感,到时候自会长长久久地留在了木家军中效力。
而谢郢衣听他们你一句我一句讲得热闹激动,想插话却被打断,最后还是他们怕吵到病人,一副主意打定,便勾肩搭背地跑出去商量婚礼细节了。
谢郢衣终于看清他们不是在开玩笑,而是认真在搞事后,便想追出去阻止,却被槐花一把拉住。
他不耐烦地回头,却见槐花举止忸怩,脸上挂着奇怪的表情。
“军、军师啊,嫂夫人太、太好看了,睡着的时候像个小仙女,醒来就更好看了,就是看着小了些……”槐花眼神止不住朝内看,黄黑的脸上有一抹不明显的红晕。
听着她这番莫名其妙的话,谢郢衣颦起了眉眼。
“谁是嫂夫人?”
槐花一怔:“躺、躺着刚醒来的那个……”
她以前不都是“你媳妇“、”你媳妇“的喊的吗?怎么突然一下变成这么文明礼貌的称呼了?
谢郢衣有些古怪又无语地盯着她:“三当家你到底想说什么?“
却听到槐花有些怕怕地,又提起勇气仗义执言道:“军师,小仙女是不是你拐来的?还是说你们是私奔出来,家族并不同意,你这样娶人家会不会太寒酸了些,就小仙女那模样,我认为你至少要配置房宅田地百亩、家仆婢奴数百后,再十里红妆金银嫁奁十箱以上,邀请双方父母见证……”
谢郢衣黑着脸听她提了一大堆扒拉扒拉的条件,俨然是个娘家人的派头,顿时头痛地转身便走,根本懒得与她废话一句。
就她这要求哪里是寻常娶嫁,根本是相女公子(公主)吧!不过……若是他真要娶妻,那定然是要倾尽一切的盛大,绝不会委屈他的妻子一分的,她的任何要求他都会竭力满足她的。
想到这,谢郢衣又想到了“阿芮“,又想到了那一桩姻缘天定的命中注定,眸底的温柔与羞涩一闪而过,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将自己走偏的思绪重新拉回正途。
而被槐花这样一打岔,谢郢衣再去寻秦柬他们,却发现找了一圈都没找着一个主事人,听守卫讲大当家、二当家跟成仁他们好像有事都出去了,至于去哪里了他们自然是不知道的。
谢郢衣想着即便他们要准备婚礼事宜,一群单身多过有家室的糙汉,这种事懂得不多估计一时半会儿也准备不齐,待稍些时候再找他们讲明便是,于是便暂搁下此事重新返到“白马子芮“的房间守着。
这些日子他白日不在,交由其它人看顾,但基本上晚上都会守在她的榻边,因为担心她会忽然醒过来,又担忧她一直没有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