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贸然冲动,反而容易坏事,她是一个智勇之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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勇之人,行事若无把握,便不会独自前去,你于她相交甚于我,相信你应懂她、信她。”
谢郢衣听着相伯先生的话,面似幽水死寂。
“她是什么样的一个人,我自是知道,反而是你,别以为有多了解她,她的事,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幽暗深漆的眸子摇曳过一道光,他转过身,便朝前走去。
相伯先生听出他话中有话,他在暗示他所见到的“陈芮”可能只是她示人的其中一面,只有与她最亲近之人才会知道她的全部。
老实说,比起谢郢衣对他不加掩饰的危机感与敌意,他对谢郢衣掩藏的恶意亦不少,要知道名为嫉妒的涌滚恶流是人性中最难平息的,自从知道他是“陈芮”未婚夫那一刻起,哪怕是他,也无法控制它的成长与反扑。
南烛见先生一直没讲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而那个姓谢的又满腹戾气独自一人要走,想到他再怎么样也是陈女郎的未婚夫,如果人丢了,等她回来问起岂不无法交待?
“嗳?你往哪走,这个地方这么大,别乱走一通最后迷路了!”南烛跺脚,叫他:“你不想陈女郎回来找不着你,又受累再跑一趟出去找人吧?”
也不知是哪一句话戳中了他的要点,谢郢衣脚步停了下来,见他没再私自行动,南烛瘪了瘪嘴,想着毕竟人家未婚妻前后帮了他们主仆大忙,眼下对她家落单的未婚夫宽容些也是应该的。
于是便没计较太多,见他要走,便带上自家“柔弱”的先生赶上去一块儿,正巧见他从袖兜内取出一样东西出来。
他手中摆着一个巴掌大的圆扁盒子,盒子的盖子揭开,里面悠悠晃晃地飞出一只小虫子,瞧着比蚊大一些,又比蝇虫小一些,若不仔细盯着看很容易就会忽略。
“这是什么?!”
南烛瞪大眼好奇地打量,却见它越飞越高,然后像探头一样,锁定了一个方向,便飞远不见了。
谢郢衣等了许久,才冷声道:“它会去到她身边给她引路。”
听到这话,南烛的好奇心更是被高高吊起,他想问这是什么虫子,为什么会引路,它怎么知道他们会去哪里,可转头一看到谢郢衣的那张臭脸,他就知道就算他问了,他肯定也不会理他。
于是他忍耐下来,咽下到嘴边的话干脆也不问了,他操起手,哼了一声,也不稀得搭理他。
——
三人一言不发地赶路,因为顾忌陈白起会找来,他们没有离开与陈白起分开的地界太远,只找了一处相当隐蔽可遮挡躲藏的地方。
湿地总是草茂丰长,不远处一个天然浅泽湖泊,湖岸树影倒挂,影影绰绰。
他们这一路走过来,每个人身上都溅了不少泥,衣污狼藉。
入夜之后,为保险起见,他们并没有冒险烧火照明,这种天气夜里根本不冷,夜里燃火大多数是为了趋赶野外的虫兽之类的东西,只是此处地界开阔,若有野兽出没倒也能及时察觉,只是夜里想睡个安稳觉却是不能了。
人身上有汗还有污渍,那盘桓在湖边的蠛蚊就像闻到腥味一样蹿过来,一晚上都嗡嗡嗡地在耳边响个不停,相伯先生一向看重自身洁净,忍了许久,终于还是耐不住道:“南烛,替我守着。”
他交待完,便走到一处有水草遮挡的湖边位置,慢慢脱衣下水。
一入水,他便阖目轻嗌一声叹息。
只觉一天的燥热与晦物都经这明净的水冲刷掉了,那冰凉触发肌肤的感受是一种极致的享受。
他缓缓睁开了眼,天色昏暗,不知打哪飘来一串萤火虫围着他转动,幽黑的水被照亮得熠熠,水光流溢在他白壁无暇的面容之上。
“卦象上明明平安无虞,可为何你仍迟迟未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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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另一头,拉回了白日,陈白起独自一个孤勇地引着那群可疑之人离开后,那些人倒是勤恳地追着她绕了几圈,可渐渐地距离拉远,等陈白起再回去那群人却没了踪影。
起先,陈白起担心或许是对方故意引诱,她按捺在原地不动,等了近半个时辰,但对方一直都没有动静,好似真的放弃了她似的。
她心觉古怪,于是立即原路往返赶。
回去的路上,她心里不得劲,便一直在思考,总觉得她这一路好像不是在引人,而是被人“引走”了似的。
回到原处,她果然没有找到他们,而相伯先生他们也不见了,她在四周检查了一遍,没发现打斗跟受伤的痕迹,心中松了一口气便猜测或许他们三人是按她所说的那样先行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