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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诱敌深入,断其归路,长途奔袭,犁庭扫穴。”在这份由郑森与吴六奇联名上报的新竹战役战报当中,郑森用大量的笔墨对吴六奇的战术布置进行了描述,其中不少精彩的环节部分写得异彩纷呈**迭起,可谓是花团锦簇。当真不愧是一代士林魁首钱谦益的弟子。
这份无论是从角度还是从实际战术角度都十分精彩的战报,令李守汉不时的在嘴角露出了一抹浅笑。
看着文书中,郑森不断的盛赞吴六奇的这一连串行之有效的战术,不由得让李守汉几乎要笑出了声来。“如果不是老子来了,又成了你的岳父老泰山,不出意外的话,十年后你将会被吴六奇用这一招给虐的**迭起。”
强压着几乎要喷出来的一口茶水,李守汉提起桌上的毛笔,蘸上了朱砂开始对这份关于对台湾平叛大局初定之后的兼具了总结、请示汇报和请功报奖的说帖进行批示。
被俘的大肚王国以及其他参与叛乱,首鼠两端的各个村社共计俘获了数万精壮,这数万青壮之中,冥顽不灵血债累累的寨首社长之类的,已经统统被郑森咔嚓掉了,其余青壮表现好的编到辅兵义勇队之中去继续征讨那些负隅顽抗之人,其他的则是被编入屯垦总局。不过郑森告诉他们既然参与了造反,而且还没有在规定时间内进入准治安区。那么最低惩罚十五年劳役。但凡是岛内修筑公路架设桥梁等事,这些人都是责无旁贷必须要出工的!
不过,考虑到这些生番的特殊情况。对于他们,郑森没有采取直接安排村长进驻的手段,而是命他们自己推选村长、社长,由打着台湾道幌子的台湾府衙门统一任命,这村社长既然是任命的,便不是终身制也没有继承权。稍有不谨慎,还有可能被乡镇长们免去职务。
“着令礼司立刻重新编纂我南粤军辖区内各学堂历史课本。无比强调台湾自古以来就是中国领土,最早可追朔到三国时期,比如这次平叛中就遇到了深明大义的大帝后裔。宛陵侯的后裔、长平侯的后裔前来认祖归宗。”
想想那些断发文身,一头灿烂羽毛作为头部装饰的生番,长得一丝汉人样子也无,居然是“面如冠玉长须飘飘”的诸葛亮第多少代侄孙子。是长着一张可以媲美毛驴面孔的宛陵侯的后裔。这份节操,顿时让李守汉叹为观止。但是,却也不得不捏着鼻子认下来,并且正式下文书令这些宛陵侯的子孙后裔恢复祖姓诸葛,长平侯的后裔恢复祖姓卫。当然,有了这些作为强有力的证据,教科书中自古以来便是说得更加理直气壮、必不可少的了。
“着令郑森、吴六奇二人所部,于台湾稍事休整。将该处民政、防务移交,待命出发往鸡笼等处侯船。准备往爪哇、马来亚等处平叛。”
在郑森的总结报告上批复之后,李守汉舒展了一下自己的身躯,向后努力的抻抻腰,略微定定神,唤进一名在外面当值的侍从。
“传话给公事房,让他们起草文书,郑森、吴六奇二人往爪哇平乱,兵力不敷使用,可于倭国招募志愿兵三万随同前往!”
说完这话,李守汉得意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狞笑,猴子们,让你们不乖乖的听老子的!老子今天把第六天魔王放出来对付你们!不但有这个魔头,还有几万鬼子!让你们提前四五百年品尝一下岗村君的铁壁合围战术!
“诶!岗村的公路、铁路、岗楼都是掠夺和破坏生产的工具,可能这不是岗村希望的,但却是血淋淋的现实。而郑森的公路碉堡都是保护生产的工具,同时方便的运输,便于人民往来。”李守汉在心里立刻为自己的女婿做着辩解,为郑森和那个著名的战犯、刽子手做着切割。
这份批示和给郑森、吴六奇二人的新任务安排,自然有公事房会同新近成立的参谋总部一同办理,筹划相应的物资器械军装粮饷船只等物。
自然这种筹备之事便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办理完成。
一晃几个月的时间过去了,台湾各处镇压安抚的任务基本结束。新竹战役之后,南中军的公路碉堡像猛烈配发的蒸汽一样扩散到台湾各个角落。有一个归化较久,并且与大公子李华宇还有些姻亲关系的东番头目,用半通不通的汉文写了一首诗来描绘这一段时间台湾各地的变化。
“抬头是岗楼,迈步即官路。无社不归化,处处有学堂。”
新竹战役算是在台湾平定历史上关键的一战,这一仗,将有实力发动大规模反抗或是叛乱的势力一鼓全歼,为参与平叛的归化村社重新划定了猎场,让他们得到了看得见摸得着的实惠。同时,根据约定,猎场归那些归化生番所有,山林、原野则是官家与百姓公用。这样一来,大批的闽粤移民便有了可供开垦的去处。
随着道路的一条条修通,原本的天堑、天险也变成了大队人马可以通行的所在。郑森打造的囚笼也越来越小,越来越缩紧,同时民心也发生了转变,所以还在山上妄图顽抗的东蕃叛军绝望的发现,他们无粮无兵无政权无群众支持,所能做的只是困兽犹斗,而最终他们也斗不下去了。随着一个个村社长被任命,各地的基层政权紧锣密鼓的组建起来,越来越多的义勇队投入到搜山、封山的活动中。这些叛军的生活空间和活动范围一天天的被压缩。他们虽然不缺乏某纵横菲律宾的老鬼子的勇气,却没有他的运气。最终,就像困在笼子的野兽一样,一个个的被揪出来干掉。
看着下面送来的一份份捷报。在台南府城中的吴六奇和郑森自然是非常高兴,不过呢,吴六奇却又一些疑惑不能开释,于是他问郑森:“郑将军,要说大明当年剿灭播州杨应龙也好,剿灭广西大藤峡的土番也好,用的方法也无外乎是修路筑堡。可怎么我们打起来就有如神助,而大明就像破裤子缠腿呢?‘
郑森得意的一笑:“这事主公早就跟你说过,不过可能你没注意。主公以前在干部会议上讲过。一切的财政问题的解决,必须建立在生产发展上。同样,一切民族边疆问题的解决,也是要靠生产发展。同样是修路筑堡。我们这条路给东蕃带来的是财富和南中货物。带来的希望和生产发展,而大明那些路,干脆就是抢劫之路。最终,大明把人家越打越穷,而我们,只要是愿意跟我们混的,是越来越富。你看这道路上,行人日多。货物日多,地方市场上。物价越来越便宜,买卖越来越兴隆。这些东番不要看是群所谓的茹毛饮血的野人,但是人都不傻,不管你说的天花乱坠,现实中的盐米布匹铁锅才是硬道理。”
“所以现在修路最积极的就是那些生番。”
吴六奇接了一句郑森的话,这两个历史上的冤家死对头相视一笑,发出阵阵得意的笑声。
“说到了财货生产之事,大公子,”吴六奇很是亲热的用了一个郑森比较喜欢的称呼,这表示他在吴六奇的心目中不是那个完全靠着岳父家势力出来混的吃软饭的小白脸。“这台湾之地,虽经大公子多年耕耘,但是却在我南粤军所在各地之中依旧是一片蛮荒之地,历年来的收成仅仅够各处移民食用。饷银若不是主公拨付,更是无从谈起。须得要想个法子才好。”
对于吴六奇的态度,职责执掌全台军事、民政事务的郑森,更是颇为欢喜。“鉴伯兄,有劳你费神了。大哥对台湾之事也是一直关心,虽在山东亦有信前来,信中指点方略,令我茅塞顿开。”
李华宇在台湾数年,对于这座宝岛的山川地理物产民情自然要比初来乍到的郑森与吴六奇二人了解的多。
他在得知新竹战事之后,便连夜派人快船送来了他的书信,信中为自己这个妹夫指点迷津。
“全台之事,便在这樟脑上了!”郑森得意的捏着手中的一片樟脑对吴六奇示意。